半个小时后,宋擎带人过来,围住了这家茶楼。
小伙计被萧珩踩在地上,脸上扎进了一块碎瓷,满脸鲜血。
宋擎见到血,有点紧张:“你没事吧?”
又问徐白,“徐小姐,你呢?”
萧珩深褐色的眸子里,添了平时不见的烦躁:“先把人带下去。”
他要送徐白回家。
宋擎伸手阻拦:“阿珩,叫副官跟着。”
今天要是遇到了刺杀,说不定萧珩就要遭殃。
很多人巴不得他死。
萧珩没有反对。
他与徐白在后座。
拉过徐白的手,他瞧见了几个水泡:“疼不疼?”
徐白抽回手:“疼。”
萧珩:“……等会儿路过药店,买些药膏。”
徐白把头撇向另一边,不再开口。
萧珩有很多话要和她聊。
原本计划上午看电影,中午出去吃顿饭,下午在茶楼闲坐时候,再慢慢聊。
只因他临时改变计划,把今天全毁,想聊的话都不适合再提了。
萧珩极少动怒,只是胸腔里翻滚着什么。
他要见血。
路上买好了烫伤药,萧珩把徐白送回了高安弄。
他转身要走时,徐白喊住了他。
“……少帅,请你快点拿个主意。很多人等你下决心。在这些人里,我是最微弱的,他们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踩死我。
我落魄成这样,利用的价值也在慢慢减退。若你还记得当年我爷爷的救命之恩,请你善良,放过我。”徐白道。
萧珩上前,攥紧了她手臂。
他脸上没有怒意,依旧是温和的脸,英俊至极。
手劲却极大。
“徐白,不要迁怒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我也会保护好你。”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淡。
手指力气不松,他继续道,“我没有利用你。你听明白了吗?”
徐白静静看他。
“不相信?”他问。
徐白没答话,依旧看着。
他捏住她手臂,身子微微前倾,唇在她唇上碰了一下。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徐白镇定表情,瞬间破碎。
她怒极:“萧珩!”
“嗯。”他应了,“生气也好、高兴也罢,别拒我千里之外。我们即将是夫妻,岁岁。”
“松、手!”徐白用力甩开他。
她的冷漠破了,萧珩似松了口气。
他放开了她。
萧珩转身上车,不再看徐白。
监牢里,“小伙计”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
他坚称自己冤枉。他只是正常上茶,是那位小姐太过于谨慎,把茶壶打翻。
萧珩在他胸口,划开一条口子。
剧痛叫小伙计痉挛:“少帅饶命!”
萧珩的手指,插入伤口里,一点点撕开。
凌虐之下,小伙计终于开了口:“是滕次长,她给了我一根小黄鱼。”
萧珩收回手。
他直起身子,对宋擎道:“砍下他两只手。确保他活着,送去滕家。别送给滕明明,送给她大哥滕师长。”
宋擎应是。
萧珩面无表情,坐在监牢的椅子上,静静点燃一根烟。
双手被鲜血浸染。
一滴血沾在他下颌,有点诡异,他恍若不觉。
他也不擦,一口接一口吸烟。烟雾一进一出,却丝毫带不走他内心的沮丧与愤怒。
他带徐白出门过个周末,遭遇这些事!
宋擎回来,瞧见他还坐着,一根烟抽到了头。
“阿珩,你去洗洗手。”宋擎提醒他,“别生气了。”
“他们想要使坏,也别趁徐白在的时候。”萧珩开了口。
“这是巧合。”
萧珩:“上苍都要跟我作对。这样的巧合,偏偏推到我面前。”
宋擎沉默。
萧珩一根烟抽完,又掏出一根点燃。火柴橘黄色的火苗,映衬着他黑红色血迹斑斑的手。
“……那个人,他撒谎了。他的肋骨有断裂痕迹,是栽培出来的死士,不会被这样轻微的刑罚逼出口供。”萧珩突然说。
宋擎微讶:“不是滕明明?”
“不是她。”
“会不会是萧令烜的人?”宋擎问,“他身边有很多死士。”
萧珩静静瞥一眼宋擎。
宋擎后知后觉,自己说了句蠢话:萧令烜的死士,都是重金培养的,岂能轻易被萧珩制服?
再说了,萧令烜不会动用死士,做这些无聊的事。
如果是他的死士,今天萧珩就死在茶馆了。
“这名死士,不算什么厉害人物,末流的东西。应该是罗续派过来的。”萧珩道。
嫁祸给滕明明,顺便烫伤徐白的脸,却又不会造成死亡,保留与萧珩关系的余地。
像罗续的手笔。
生意人就是这样,做什么都考虑最有利的。
萧珩吐了个烟圈,声音轻缓,“这个罗续,上次我饶了他,他也当我是软柿子。”
说话越是慢,心中杀意越是浓烈。
宋擎:“别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