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帮咱们出去就行!”崔陈刚催他老实听话。
陆寒霜总算记得这人是雇主,没再躲开。路易斯挤着伤口,随着血液流失,脸色渐白,舍己为人的样子感染旁人。
陆寒霜忍着污秽血液,一滴、一滴、一滴沾湿净白掌心,兜帽遮住的眉宇间,颦起的长眉久久没有松开。
路易斯等血在陆寒霜掌心汇了一小滩,抬手一指,上次察觉到能量网破洞的位置,道,“你小心捧着不要撒了,血干涸前,跑到那个位置,我们就能出去了。”
准确说,是除了青年以外的“我们”。
路易斯思及上次撞见青年狠绝怨恨的“毒辣”眼神,仍有些惊惧后怕。拥有那种眼神的人,心智极为强大可怕,放在平时可能显不出来,面临危机绝境时就成了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在背后捅刀。
从学习的犯罪心理判断,路易斯很确定,青年是个能不动声色了结人命的狠角色,还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如吃饭喝水般习以为常。
与其等到水尽粮绝考验人性,还不如人尽其用,利用青年补上能量网的漏洞,并在补全那一瞬间借用他的血与能量网建立联系,寻找突破点离开石林,即能帮他们脱困,又能提前排除危险,两全其美。
路易斯并不算完全猜错,洪荒里成神成圣的没有一个不染血的,想当善人大多死得骨灰渣都不剩了,但道家讲因果,他们会杀人却不会滥杀无辜,残害无关人等的性命。
陆寒霜望向路易斯所指的方向,石柱残阵中的死门,有去无回,“你说的我们,包括我?”
森森冷意灌进耳里,路易斯心头发虚,紧张中滚出一堆母语,“当然!我能通灵,自然比常人看得多,听我的不会有错。”
其他选手见路易斯放了血,神色间流露几抹探究。他们听不懂中文,有人却能听懂路易斯母语,闻言误以为戴帽保镖对他们这行有偏见芥蒂,刚察觉到些微异样还未成型便散去,流露不满。
陆寒霜没听懂外语,望着掌中的血,“你指的方向,如果不是别有居心,大概也是德薄才疏。”
路易斯没听懂后面两个贬义成语,但听语气,陆寒霜似乎对那个方向很有意见,用中文虚张声势喝道,“让你去你就去,不要磨磨蹭蹭浪费时间,难不成你一个普通人能比我这个专业人士还懂?!”
旁人正给路易斯包扎。
路易斯激动间挥舞了手,伤口裂开,白色绷带洇出一小片血色,脸色更白一层,说不清是因为痛意还是心虚。
崔陈刚猜不到路易斯心虚,以为是失血过多,皱眉催促陆寒霜,“还不快去,这才几千米,你们这些专业保镖几分钟能一个来回,用得着这么多废话?唧唧歪歪跟个女人一样,一点都不爽快。”
人普遍同情弱者、钦佩强者。两方一个病弱流血,一个身体强健,前者无私奉献,后者偏见质疑。
旁观者瞄着路易斯俊美惨白的面容,目光滑过藏头掩面的陆寒霜,高下立现,心中有了偏向,表情带出情绪,窃窃私语,一个个觉得这年轻保镖不顾大局,释放无言的压力。
“别矫情了,快去吧。”保镖领队听了情况过来,催促杵着不动的陆寒霜,“要是我符合要求,早替你去跑了。”
陆寒霜眸光流转,掠过众人,没作解释。
这里离灵泉出现的地方不远,他确实需要机会离开一趟。背上漆盒,离开前,他回眸扫过路易斯,深深一眼。
问了最后一句,“你真认为指的方向毫无问题,问心无愧?”
路易斯为了安下他的心,信誓旦旦保证,“当然,你安心去吧。”
“你觉得好,便好。”陆寒霜微微牵唇,洪荒祖师的因果,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路易斯目送青年转身离开,背影“萧索”,渐行渐远,不知为何突然感到心慌。隔了许久,他突然想到先前一直忽视的一点,这个青年是怎么看出那个方向有问题?紧接着又摇了摇头,应该只是不信任他,保镖职业本能,胡乱怀疑、警惕猜测吧。
……
到了古月市坐车去临湖区,临近街道戒严。
朝阳初上,晨雾渐散。
进出车队大排长龙造成道路拥堵,这时便体现出军用飞车的作用。信号塔开启空中交管,时而射出红绿灯线,专职驾驶员操纵一辆辆燃料费极为高昂的无轮飞车从人们头顶呼啸而过。
戒严带外围满闻讯赶来想冲进灾区的家属们,无论怎么哭闹哀求,铁面无私的武警都毫不松动,闹得凶了还要举枪威慑一下。
“掌门掌门,怎么办怎么进去?”两人在附近下车,道童踮着脚尖望着前方武警,嘴里问个不停。
陆寒霜被吵得有点烦,瞥见呼啸而出的医疗车,想到里面会有的惨状,递去一张钞票,支走道童,“我观天象有雨,你去买把伞……就在中途路过的商场。”
来回一个小时足够救人了。
陆寒霜摘了帽子站到路边,满头显眼的华发,一身从宗门库房翻出的古旧服装,违和的打扮与惊人的样貌立即招来一车送物资的学生志愿者搭讪。
货车五座。
正副驾驶席坐着俩热情的男学生,第二排一个原本霸占三个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