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心全意的想要让安国公府快些好起来,沈黛愿意相信家里的人跟她是一条心。
怎料大伯居然欺骗她,拿去的银两不赶紧解决燃眉之急,反是去贴补老相好。
像是被一桶冰凉的水从头顶淋下,沈黛觉得心口冷飕飕的。
不能说大伯是个无情之人,只能说大伯只是对家里的人无情。
两个小厮回味着沈黛的话,刘利摸着后脑勺,忽地激动的跳了起来,“你是安国公府,有钱的三姑娘!”
方才笑着迎客的小厮叫方大文凑到沈黛跟前来行礼,“大老爷前几日跟我们说,他有个富裕的侄女,说是那侄女现在是安国公府的当家人,等他改天回去开个口,他侄女就能把欠我们的工钱全部补上。”
两个小厮对视着,咧嘴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他们恭恭敬敬的说:“劳烦三姑娘,把我们的工钱补上。”
欠人工钱的不是沈黛,可她还是觉得无比羞愧,她艰难的开口道:“二位,对不起。”她屈身行了礼,“你们的工钱我无法补上。”
听到这里,两个小厮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失望不已。
“不过二位放心,今日回家见到大伯,我定会替二位讨要工钱。”她坚定地说。
刘利不屑地哼了一声,抬起手来掏耳朵,转身回到凳子上坐下,没好气的说:“堂堂安国公府,怎么尽是些不守信之人。”
自知此事是国公府理亏,沈黛不与刘利多争辩,再次微微欠身表达歉意,“这个大哥,请相信我,工钱我大伯一定会还上。”
“三姑娘,我丑话说在前面,若是大老爷还不付工钱的话,我们就闹到你国公府去!”他的声音逐渐变大,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激动得脸色发红。
“是,请您尽管去闹。”沈黛想让刘利放心,很快就应话。
离开珍宝斋后,两人回了安国公府。
刚走进前院,林策便察觉到,周围做事的下人们,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林策放慢脚步,暗中观察,发现大家不仅仅是看他,同时还在看沈黛。
眼神中是讥讽,还有两个丫鬟一边用手偷偷指他俩,一边小声的说笑。
沈黛一门心思想要跟珍宝斋的小厮们讨要工钱,没有注意到下人们怪异的举动。
她刚想跟林策说话,侧过头发现林策不在她的身侧,而是慢步跟在她的身后。
“买铺子的事情,恐怕还需要几天才能有消息。你也好好休息几日,事情成了后,会很忙的。”沈黛跟林策说话时,自然随意,一点也没把林策当做下人看。
翠儿用手捂着嘴巴对厨子钟胜说:“就说我没骗你,睁大你那绿豆眼瞧瞧,三姑娘跟林策说话时,声音甜得腻人。我就问你,三姑娘跟你说话时是不是这副模样?”
今日,几房丫鬟去厨房给自己主子拿点心时,见到桃儿的盘子里多拿了一份,就问了起来。
“三姑娘做了当家人,果然不同,胃口都比以往大多了。”沈霜的丫鬟新儿故意话中带话。
桃儿心思简单,没有听出新儿说的‘胃口大’是什么意思,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我们小姐胃口才不大,这一份是给林策的。”
“这燕窝花胶羹是主子们的点心,林策是下人,怎么配吃主子的点心。”翠儿连忙放下手中的托盘,挤到桃儿的身旁去,直接抬手掀开两个盖子,“还真是两盅一模一样的羹汤,三姑娘对林策也太好了吧,我们来府上服侍多少年了,只吃过主子剩下的东西。三姑娘待下人,的确是不同些。”
酸溜溜地说了一番,翠儿合上盖子,到了桐园后,就把这件事说给了沈桑和沈霜听。
沈桑瞪大眼睛,歪着嘴问:“沈黛脑子摔出毛病了,这是打算把林策当菩萨供着。”
沈霜不满地翻了个白眼,“二姐姐,你还看不明白吗?沈黛对林策的不是主仆之情。
有时候沈霜真的不明白,同样是娘生的,她的亲姐姐怎么就如此之笨。
埋头吃东西的沈桑没有瞧见沈霜嫌弃的眼神,咽完嘴里的燕窝后,吃惊地大声叫喊:“霜儿,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沈黛她喜欢林策?”
沈霜静静地盯着嘴角还残留着汁水的亲姐姐,都懒得点头回应。
“哎呀,这可怎么行。主仆有别,沈黛这么做,岂不是坏了规矩,往后我们沈家的姑娘说亲都要受影响的。”沈桑也有二十了,早就过了说亲的年纪,她是打心底担心,因为沈黛自降身份的原因,影响到她的将来。
外人若是知道国公府的姑娘管不住自己的心,跟府上的下人纠缠不清,定要认为国公府的家风不正的。
想到此,沈桑咬紧牙,气愤地说:“沈黛太过分了,我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祖父,叫祖父好生教训沈黛一顿,再把林策赶出国公府。”
起身要走时,沈霜拉住沈桑的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缓缓道:“二姐姐,你好糊涂。如今祖父经不得一丁点刺激,你去祖父面前捅破沈黛和林策的窗户纸,到时候祖父又气得吐血,沈黛转头便敢找你的麻烦。”
想着沈霜说得有道理,沈桑心有不甘地坐下,用拳头砸向桌面,恨恨地说:“难不成,就这样任由沈黛败坏国公府的家风,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