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嘤——!
警报声中,卫青推开门,抬头望向天穹。
原本阴云密布的穹顶,像是被画家泼了一盆颜料,诡异的撕开一片血红。
滚动的猩红中,一轮巨大的黑月缓缓浮现,远远望去,仿佛一个人睁开漆黑眼眸,俯视辰字街区。
湿润的冷风荡起,吹得卫青灰袍猎猎作响,凝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世界,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天,一个殷红的裂口出现在天空,猩红的雨水降落,沾染到的人类怪化成怪物‘天涎’,开始不由分说的啃食同伴。大家这才意识到,一种叫作‘彼岸’的世界降临了。”
“‘彼岸’的降临毫无规律可言,持续的时间也不固定,有的可能持续几分钟,有的则会持续几十分钟,甚至一个小时。”
“在这期间,人们稍不注意,只要沾染上彼岸血雨就会被其侵蚀,立刻变成吃人的怪物—‘天涎’。”
“为了解决‘彼岸’带来的灾难,击杀‘天涎’,人类成立了一个特殊机构:‘此岸’,也就是执灯者组织。”
“从那之后,所有人类畛域,便以街区为单位建立起高耸的黑塔,时刻监视着‘彼岸’的动态。”
“一旦‘彼岸’降临,黑塔顶端的‘警笛’便会自动鸣响。”
“这时,便是我们执灯者执行天职的时候了。”
“当然,除了处理‘彼岸’事件,执灯者也是街区的管理者,对其管辖街区中的一切事物,都有绝对的裁决权。”
听了卫青的叙述,白书渐渐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怪奇之处。
“彼岸”,“天涎”,“此岸”,“执灯者”……
这几个名词联系在一起,就是一部人类抗争怪物的入侵史。
只不过听来听去,他发现执灯者在这个世界,是绝对上位的存在。
这么说,成为执灯者,可能也不错。
哗啦啦—
白书沉思间,那片撕裂的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水血红,遇到地面的白雪,瞬间溶成血水,散发着膻腥的恶臭。
“这就是‘彼岸’世界的雨?”
白书本想伸手接几滴观察,但想起这雨能让人变成‘天涎’,立刻收回手掌。
“不错,只不过,在执灯者看来,它们格外‘胆小’。”
卫青摘下手套,伸手在锯肉刀齿上划过,手掌登时一片鲜红。
他握紧拳头,将血液滴入提灯底部,中间那捻漆黑的灯芯无火自燃。
一团金色的火焰升腾而起,散发出刺目金芒,将卫青的身形笼罩其中。
只不过这提灯仅能点亮卫青周边三步范围,三步之外,仍是一片漆黑。
“你看。”
卫青信步向前,踏入彼岸血雨中。
血色雨滴在碰到提灯金芒的一刹那,突然发出刺耳尖叫,半途改变坠落路线,沿着外围下落。
地面的腥臭血水,也仿佛见鬼一般,颤抖后退,迅速四散逃离金芒的照射范围。
卫青抬起提灯缓缓开口,
“这便是执灯者的‘血器’—铭灯。”
“铭灯发出的金色光芒,是‘天涎’和‘血雨’最忌惮的东西,它不仅可以保护执灯者在血雨中穿行,还可以照射出‘天涎’的弱点,确保一击必杀。”
“只不过,这铭灯用起来,有点费血。”
白书踏入金芒之内,一股炽烈的能量波动扑面而来,瞬间驱散暗夜的寒冷。
“费血?”白书疑惑的问。
卫青带好手套,“‘血器’,指的是以血液驱动的武器,执灯者的铭灯能想要发挥出真正的能力,必须燃烧血液。”
“时间不早了,”
卫青望向前方,四条街道自晨曦广场延伸开去,全部笼罩在血雨当中。
他点起一根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深邃的双眸中荡起一丝阴郁,朝白书继续说,
“走,我们去看看,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在外面淋雨。”
……
远处街道,细雨未至,警笛未鸣。
两个漆黑的身影在雪中扭打,哭喊声打破沉寂,回荡在街坊邻居耳中。
很多人推开房门,敞开窗户,津津有味的观看眼前闹剧。
毕竟“戴绿帽”这样的桥段,在这条民风淳朴的街区不常见。
“你个臭婆娘!老子什么时候对不起你了,竟然和白戈那个家伙搞上了!妈的,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老五抓着媳妇玉琴的头发,一把按在冰冷雪中,恶狠狠的骂道。
玉琴被打的疼了,抬头哭喊嚎叫,
“老五你特么不是人!就凭36度酒?”
“妈的,你还不承认!36度酒只有白戈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老五张大鼻孔,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刚才玉琴回来后,见他邋遢的躺在床上,随口埋怨句:“喝36度酒,竟然能醉成这样”。
可敏锐的老五立刻听出蹊跷,这酒的度数他只和白戈谈论过。
原来那时候躺在白戈床上的,竟然是自己的媳妇!
一想到稀疏的头发中长出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