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你怎么了?”
“昨天半夜炭火熄灭,可能是冻到了……阿嚏!”
不是“湮灭症候群”,白书悬起的心又放下,站起身摸下白兰额头,“是有些烫,你在这里等下,我去给你抓点药。”
白书转身就要离去,却被白兰拉住手腕,“哥,你今天不应该很忙么?”
白书眼眸微颤,“阿兰,你听到了?”
“嗯……你放心去吧,家里应该还有一些药,我自己能行。”
“那你多喝水,哥忙完了就回来看你。”
“好……”
白书摸摸白兰的头,欣慰的弯起嘴角,头也不回的走出家门。
在他的记忆里,妹妹一直很懂事,除了有些粘他之外,没有任何过分的要求。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总感觉怪怪的。
“只是感冒,应该没事吧……”
他安慰自己一句,将手放在腰间的黄金左轮上,浓黑的眉毛拧出冷意,大踏步向春香楼走去。
……
哗啦—
王婶推开门,将洗脸水倒在门口的下水道里,停下身子,朝旁边空荡荡的房子瞅一眼。
那里原本是老五的家,可仅仅过了一个晚上,就变得冷冷清清。
昨夜老五变成“天涎”后,玉琴说要给自己的丈夫办身后事,大晚上顶着雪离开,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也不不知道还活着没。
王婶忧心忡忡的摇头,呼出一口白色的叹息,“好好的一家,说没就没了……”
“奶奶!”
晨曦广场方向,一个少年的身影边跑边喊,看上去很急。
“奶奶!你别打扫屋子了,快收拾东西跟我走!”
少年跑过来夺下王婶手里的铁盆,一把扔在门边,脸上写满不安。
“你这小兔崽子!好好的洗脸盆,你摔它干嘛!”
王婶急了,这个铁盆虽然看上去很旧,却是她结婚时候的嫁妆,即使再疼爱眼前这个孙子,这会儿也忍住不住骂了一句。
“奶奶,”少年见自己奶奶瞪起眼睛,撒娇似的喊一声,捡起铁盆将王婶拉入房中,“你不知道,我们三号街道出大事了!”
王婶知道她这个孙子不会说胡话,多半是是真的发生什么事了,可还是拿起抹布擦去铁盆上的泥土,心疼的盯着盆子底部,仿佛那里倒映的是自己死去的老伴儿。
“浩瀚,天大的事情我也不跟你走,你爷爷要是哪天回家找不到我,不得急死。”
“哎呦,您怎么又说这话!你不知道,咱们辰字街区新来的执灯者白大人,这会正带着春香楼的上百号男员工封街呢!”
“封街?”王婶将铁盆放到凳子上,脸上波澜不惊,“好好的三号街道,封它干什么?”
柳浩瀚站起身,从床底下拿出一个袋子,将一些值钱的物件一股脑塞进去,
“说是临涯畛域下的命令,最近有新的伤寒病毒来了,传染性很强,咱们三号街道昨天查出几户感染的,为了辰字街区其他居民的安全,决定暂时封锁整条街道。”
王婶慢悠悠的坐下来,平静开口,
“我以为什么事,这不也是为街区好么,我们听上面的安排就是了。再说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能跑哪去?”
柳浩瀚听奶奶这么说,扔下手中的袋子,来到王婶身前,神色慌乱的开口,
“奶奶!您就听我一次吧,他们都说这次不是普通的病毒,年轻人还好,老人和小孩一旦感染,就离死不远了!”
王婶听明白柳浩瀚的意思了,这是孙子怕自己染上病挺不过去,心里一热,褶皱的眼角留下浑浊的泪珠,
“嘿嘿,行了行了,你这么想也不枉我疼你。我跟你走没问题,但是这个铁盆得带上,这是你爷爷活着的时候最喜欢的物件了。”
“行!只要您答应跟我出去躲躲,让我带啥都行!”
柳浩瀚知道奶奶松口不易,差点激动的掉下泪来。
没过一会儿,他便收拾好包裹背在身上,又将铁盆绑在胸前,扶着王婶出门。
结果刚一出门,柳浩瀚便愣住了。
就在他劝奶奶逃离的这会功夫,三号街道外围竟然立起足有两米高的木栅栏,上面缠满锋利的铁丝蒺藜。
这一切变化的太快,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柳浩瀚咬咬牙低身背起王婶,面色铁青的跑起来。
“孙子,你这是干什么?”
“奶奶你别管,再晚,我们就出不去了。”
然而距离街道出口越近,柳浩瀚的脸色越难看。
嘈杂的人群早已堵在出口,他们惶恐不安的议论着,却始终没有人向前迈出一步。
“就一个伤寒病毒,为什么要封锁街道?”
“就是啊,我这一天不出去工作,家里的人就得饿肚子,听说要封锁四天天,这怎么行!”
“谁不说呢,我这也是,主要家里孩子太多了……”
“妈的,他就一个人,你们在这婆婆妈妈干什么呢?冲出去不就完了?”
“可……可他是执灯者啊……”
“执灯者怎么了?执灯者也得让老百姓吃饭啊。这天寒地冻的,不出去工作,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