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尽头,三人尴尬伫立,倪云瀚先是开口打破这氛围:“萍水相逢,竟是他乡之客。玉局大人,这东西无论是我们谁拿着都是一起的,而且那东西现在也不在我这?”
“我知道不在你这,但是迟早会到你身上。”温濯缨瞥向沈夷则道,“羁妖笺的事,我等等再解释,现在不是说这个的好时机,你把这人同我一起拿下,去千金阁中拿回竹卷。”
沈夷则笑着咳了两声:“玉局,这个,这个,他也和我们一起的,他也有羁妖笺,而且不止有他,还有其他几人都……”
“还有那两人对吗,一男一女,同你们待着屋子里一起的。”温濯缨好似看穿似的,这才把原本皱着的眉头舒展开。
“你,你怎么知道?”
“呼吸的声音,越窗而逃的脚步声。”温濯缨看了二人,随后径直朝千金阁的位置走去,“时间还来得及,顾柏仲不值一提,而锦衣局的叶首尊可难应付。”
“这个人,不一般,分析言简意赅,一眼就看穿事理。”倪云瀚站在原地杵着,似笑非笑看着温濯缨。
温濯缨向前快速走着,把二人甩在身后。
“愣着干嘛?快追上去啊,这可是我们上司。”沈夷则拉着倪云瀚的袖子往前走去。
“喂,喂,这实在不优雅,夷则,不必扯
我,袖子折了!”
等又再次回到千金阁时,倪云瀚颇为心疼看着被扯皱的一角。与之前热闹喧闹如同分割成两个世界,千金阁前,无一行人,远处的瓦肆酒楼也好似知道什么似的,纷纷卸下灯笼,早早关门。
如同死街一般。
“嘶,人呢?”沈夷则瞟了瞟,一小声从上方的窗扉前传来。
琴妩侧身倚在窗前,紧绷的衣裙随风荡出窗,水蛇般的细腿在窗前漾着,她轻声唤道:“小弟弟,姐姐等你很久啦,还有那躲在门后偷偷讲话的小情侣,也快来吧。温大人也不必躲躲藏藏,一起进来吧。”
沈夷则笑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漂亮姐姐。”
他率先走了进去,大厅空落落的,一个驼背老头慈目望着他。
“坐吧。”老头指着那照着圆桌围着的五张木椅,对着琴妩道,“看茶吧。”
温濯缨道:“琴总管早就知道我也会来?”
“老身刚刚去扫清些麻烦,晚了些,现在倒是清闲了些。”琴生笑呵呵讲着,手里却是拿着那卷破竹筒,自言自语,“说起来,温濯缨,这东西还和你父亲有点关系。”
“海昏侯救过我的命。”温濯缨冷道,岑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宦官,自古君子远小人,何况他还是陛下身边的人,自当远离。
琴生把书
卷摆在左手一侧,看着其他四人,随后对着沈夷则缓缓道:“这东西,我给你,等你去帮我去做一件事,我再把它交给你。”
沈夷则指了指自己,摆手道:“那倒不用,这玩意,我用不上,老爷爷你给别人吧。”
“那就只能把这东西还给原来的主人了。”琴生可惜叹道。
“非也,先生,你可说过,这东西是让我们回到这里,便给我们的。”倪云瀚回答道,“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千金阁里什么都能买什么都能卖,只是给我这东西的人,是想让我帮他完成一件心意,你们做不到,我自然也只能找别人。”
霎那间,所有人的目光汇集在沈夷则周身:“看,看我干嘛?”
“小公子,我只问愿不愿意,而不是能不能行。”老人灼灼的目光落在沈夷则脸上。
好熟悉,但是好像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也许是,上辈子吗?
嘶,好痛,有人掐他,而且不止一个人,有四处地方传出来不同的痛感,最是左手旁最疼,好似要把他这块肉硬生生掐下来。
温濯缨,你个毒夫!
沈夷则扭头,别扭着看着四张对他笑嘻嘻的脸,随机软下死撑的嘴,敷衍道:“愿意。”
“那就好,小公子,你过来些,我把这东西交给你。”琴生看着他招手
。
等把这东西交到沈夷则手中时,又用他那粗糙的手拍了拍沈夷则的手背,帮他把有些凌乱的衣襟整理好,温和道:“怎的,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衣服都这么脏了。”
沈夷则总觉得奇怪,但碰到这么对自己体谅的老爷爷,一瞬间想起自己师娘平日待自己的事情,忍不住支支吾吾解释道:“没,没事。”
随后低着头做回自己位置上,只是迎面对上温濯缨的目光——一种颇为不理解的眼神。
“啊,你还没说,让我帮你做什么。”沈夷则道,从阆州出来,怎么就一直在帮人做事的路上越走越远啊,要是要求太高,岂不是归家时间又得推迟,云歧那小子指不定在师弟们面前怎么给他泼脏水。
“他们让你做的,就是我想让你做的。”
他们让我做的?找到我爹?这不行啊,这能找着吗?
沈夷则正想解释,琴生好似看出什么立刻摆手下逐客令:“好了,走吧,老头子也该睡了,这大周的夜色是属于你们这些少年郎的。”
临走时,沈夷则总觉得要问些什么,小声问道:“那,那个,这个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