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道的少年们足足缓了好几日才从失败的阴霾中走出,被他们大骂冷血动物的御幸则是在比赛结束的那晚就借来了录像分析失误。
没有开灯的食堂里,白光在他的脸上一明一暗,御幸按下暂停,电视机中降谷的表情被清晰放大,显然已经呆在了投手丘上,他懊恼地靠在椅上。
降谷心态不稳容易爆炸的问题他早就清楚,所以中间还特意暂停去看了看少年的状态,但就算如此,也没有调整好降谷的情绪。
真是该死……
说什么天才捕手,却完全不能够调节投手的状态,实在太没用了。
想到决赛结束后,自家投手阵四个投手的表情,御幸抬起手臂挡住眼睛,一片黑暗中,眼前突然闪过棕发少年站在阳光下恣意张扬的笑容。
他瞬间攥紧了拳。
降谷突然找上了小凑,小凑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一整个学期都不怎么与人交谈的独行侠投手,礼貌问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
“你好?”
两人无言对视了几分钟,小凑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下去。
降谷这才反应过来似的:“请问,你是不是有泽村投手的联系方式?”
“嗯,是的。”小凑点头,虽然他们平时也不怎么聊天就是了,毕竟是对手……
小凑想到有时对方发过来的,语气明显改变的信息,无声摇了摇头,而且,对面和他聊天的人也不一定是泽村。
“那么请问,你知道他平时是怎么训练的吗?”
“什么?”小凑一愣。
降谷的问题实属有点涉及到对手学校的机密了,泽村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些,他也从不会去过问。
两人聊天的内容仅限于吐槽今天的课业好难,或者又在哪里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似乎知道小凑的为难,降谷弯下腰:“什么信息都好,拜托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
小凑打开了泽村的s,从上面一条条内容可以稍微窥见一点少年的生活。
比如最近一条,明显是少年的哪个前辈抢走泽村的手机,擅自发了出来。
在稻实的庆功宴上,泽村被一群前辈们包围在中央,他的面前摊开着各种书本,手中还拿着笔,应该在抄写着什么。
配文是:就算是庆功宴也要好好学习!
但照片中的少年明显在哭,分明是被欺负了的。
下面还有各种点赞。
往下滑去,更多的是少年发牢骚一样的备忘录日记。
比如,今天又写错习题,佐野亲发火太可怕了!
论拖轮胎跑步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输给鸣桑的!
今日的奋斗目标,稳稳打出界外球!
降谷看着看着,大脑开始宕机:“就算是庆功宴也要学习……作为投手,学习一定要好吗?”
御幸也对他提过,身为投手一定要比球队里的任何人都要了解棒球,需要学习,看书……
小凑似乎听到了什么卡顿的声音,他转头望去,降谷已经彻底死机,神飞天外:“降谷君?!”
预选赛结束后,距离夏甲还有一段时间,国友把泽村叫来,进行单独的挥棒指导。
这段时间,他要求泽村老老实实按照正确的姿势挥完一百下空棒,之后才能投球,多田野负责监督。
少年最初对能够练习挥棒的热情在日复一日的重复动作中消磨殆尽,最后已经能靠肌肉动作,在大脑游神的情况下还能挥出不变形的姿势。
“让我击球啊!每天只是挥空棒太无聊了!”泽村大喊,金属球棒划破风声。
多田野在他身边挥棒:“别抱怨了,荣纯,挥完之后,我陪你去练变化球吧。”
8月,经过抽签会后,少年们收拾好行李,终于来到了神户西宫市,阪神甲子园球场。作为热血和青春的代名词,见证过无数少年的泪与汗,沉淀了日本百年棒球历史的经典球场的土地,此刻,就被他们踩在脚下。
八点半开始开幕式,青道众人蹲守在食堂的电视机前,虽然只是听到开幕式的音乐就会感到疼痛,但是如果知道打败他们的稻实轻易就输了,他们会更加难受!
仓持叫住吃完早饭后路过的御幸:“你不看吗?”
御幸瞥了眼电视,里面正播放着地区赛冠军队伍进入场地的画面,他摇了摇头:“不用了。”
预选赛结束后,结城学长们隐退,他们的队伍重组,片冈监督把他任命为了队长,现在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御幸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监督会选择他,他好歹也算有自知之明,不懂人情世故说话太过直接,偶尔的恶趣味还会捉弄队友引得他们嫌弃无比。
论人缘比不过直爽的前园,论心思敏锐度比不过仓持,为什么会是他呢?
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到宿舍,学校开始放暑假,他们因为还有几场练习赛所以继续待在学校。
御幸打开门,里面空空荡荡,除了一二军的其余队员已经全部回家,整个寝室只剩他一人。
御幸的东西不多,桌面干干净净,一眼望去如同整个寝室搬空,明明已经习惯了独处,现在竟然感觉有些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