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1日,阪神甲子园夏季决赛的现场。
面对巨魔大新田教练的投手车轮战策略,国友监督决定派上井口和泽村吃几局局数,让成宫保留体力。
在由成宫先发后,国友监督运用从片冈那里学来的策略,把成宫换到了左外野,井口上场,勉强撑了两局,在五局上半,换上泽村。
少年高举双手,喊出他一贯开场的经典台词,迎来观众们的纷纷应和,吹奏乐和应援声清晰入耳,比在预选赛决赛时更加热烈。
第一球,好球!
然而巨魔大怎么也是突破重重难关,过五关斩六将来到决赛的队伍,实力与之前面的对手完全不同,花费几球适应了少年诡异的投球姿势,在六局上半,追平得分!
“砰!”
其实也不是没有被打出去过。
泽村呆呆地望着那颗飞上蓝天的白球。
但这一次意味不同。
白色小球在空中飞过一个巨大的弧度,如同一颗流星,没有受到阻拦,自然而然地坠落在外野的草地上。
“第六局,创造出得分机会的松本,轮到3棒円城,右外野左侧,穿出去了!巨魔大高中追回一分!”
泽村感受到喉咙的酸涩,烈日的干燥终于入侵了他的肺腑,每一次呼吸,都越发艰难。
看到向他跑来的成宫,泽村擦去脸上的汗水,率先露出笑容:“抱歉啊,鸣桑,下一局,我绝对不会再让他们拿分了!”
成宫皱起眉,正想说什么,却见少年逃也似的回到休息室,灌下一杯氨基酸饮料,活力满满地求监督让自己继续上场。
第七局,在中心打线的积极进攻下,赛场上来到一出局,二三垒有人的局面。
泽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却没办法按照自己所想的做出行动,就像是提线木偶,被动地按照前辈的暗号投球。
身体在扔出棒球前会陷入僵硬,观众席上的叫好声不绝于耳,赛场气氛高涨,只有他感到背脊发凉,左手腕像被人压着一般沉重。
心跳急促,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抢占着他仅存的氧气。
这样不对。
泽村喘着粗气。
不能再用这样的状态投球了。
他想要握紧棒球,却因为手上粘腻的汗水,一遍又一遍地拿起吸汗包。
已经丢了一分,不能再丢分了。
要把最好的局面送到鸣桑手上,要和前辈们在最后一场比赛中拿下胜利。
内心深处有个声音无法传达,但一直在高声呼救——拜托了,谁来帮帮我!
甲子园的会场内坐满了观众,人声鼎沸,十分嘈杂,各种混乱的声音交织,就像面容狰狞的妖魔,对着泽村露出它锋利的牙齿。
打者站在十八米外的前方,轻轻挥动的球棒仿佛在挑衅着泽村。
原田立刻喊出暂停,内野手全部集中,他们没有率先开口,反而是等待着谁来到投手丘。
“如果你打算继续用这样的状态投球,就给我让开投手丘!”
成宫的声音从泽村背后传来。
少年瞬间睁大了眼睛,他转过身,只见本来应该在外野待着的成宫匆匆跑了过来。
他喘着粗气,眼神冰冷:“现在可是决赛,你就打算用这样的投球来对付打者?”
“当然不是,我……”
“还是说……你又忘了之前预选赛决赛的教训?”
泽村一愣。
成宫终于缓过气,他放缓语气,摘下泽村的帽子,揉了揉少年的头发:“果然只抄五遍笔记还是不够,荣纯,我们这些前辈就这么不能让你信任?”
“才没有……”泽村没有信心地嘀咕。
“听好了,荣纯,不要想那么多,站在投手丘上,你的眼中、脑中需要看的、思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球准确地投进捕手的手套。什么输赢啊,换投啊,这些都是应该由我们这些前辈和监督考虑的事情。”
“叔叔在我们拿下预选赛冠军的时候对我说,让我们在甲子园好好大闹一场。我把投手丘交给你,你就要听我的,在这个地方恣意投球,拿出你在预选赛对一也投卡特改的气势来!”
“至于丢了几分,怎么拿回分数,所有的问题都交给前辈们来解决吧!”
吉泽点头:“是啊,荣纯,别担心,才丢一分而已,你就算丢四分五分,我们也给你打回来。”
原田苦笑:“身为主炮的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做出什么贡献,真正压力大的应该是我才对。”
平井:“就像你说的,投给他们打出来吧,我们绝对会守住所有球的。”
白河:“相信我们吧。”
前辈们一句接着一句终于开口,泽村感觉鼻尖一痒,只觉得胸腔有股难言的情绪在不断激荡,急切地寻求着发泄的出口。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用自己最响亮精神的声音回答:“非常感谢!前辈们的嘱托,在下已经全部收下并且深切感怀!不肖泽村让前辈们担心了!”
成宫笑道:“就是这样的嗓门。”
泽村看向成宫,那里有一双他最喜欢的眼睛,清澈见底,永远是神采奕奕的,此时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