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倾扶着支架走到了床边,伸出挂着吊针的那只手,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这才看清楚病床上的霍景深。
她掀开了被子,第一时间去检查他的心脏,确认没有任何伤口,这才真正的放下了心。
视线慢慢的移到了他被纱布包住的左臂上,白色的纱布里,还带着点点若隐若现渗出来的血迹。
很想抚摸一下他的伤口,手也不由自主的伸过去,可到了半空中,却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缩了回来。
她不敢去触摸,害怕碰到他的伤口,害怕他会疼。
时倾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他那胸膛的位置,再望向他的左臂,有点怀疑,那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还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她明明亲眼看到他那枪口是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开的枪,怎么变成了是打在左臂上?
但不管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很感激,真的很感激……感激上天放过了霍景深,放过了她。
不知道看了多久,她吸了吸酸酸的鼻子,哽咽的出声,“霍景深,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受了这样的苦,我宁愿这样的痛在我身上,也不想你变成这样,只要你平安的醒过来,让我怎么样我都愿意。”
时倾真的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霍景深,不能忍受,无法忍受。
他应该穿得西装革履,精神奕奕,满身冷漠,不可一世,而不是现在这样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时倾的喉咙哽得火辣辣的,很想放声大哭,却压抑住心里的情绪,就这样坐在床边,静静的望着他。
直到她的点滴完了,才从床边起来,低下头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扶着支架放轻了动作走出了病房。
一出来,就看到了坐在走廊沙发上的妍子妮。
后者听到动静,抬眼望过去,立即收起手机上前,道,“聊完了?”
时倾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罢了。”
她倒是想聊,可和谁聊?
“……”妍子妮挑眉,“你家大佬还没醒,你一个人都能在里面待那么久?”
时倾说,“我陪着他不行啊。”
“行行行,你胸大你说了算。”
两人回到了时倾的病房里,妍子妮替她按了铃,叫护士过来换药水。
时倾坐在床边,等待护士换好药水离开之后,低头盯着自己的小腹,后知后觉才想起,立即望向妍子妮,“我的孩子没什么事吧?”
“没事。”妍子妮轻声安慰,“这小家伙命大,不会有事的。”
时倾微微一笑,靠在她的肩上,伸手轻轻的扶着小腹,“嗯,小家伙一定会没事的。”
当天凌晨三点多,霍景深终于醒了过来。
时倾一听到那边的消息,立即从床上起来,拿着点滴架,快步的走过去。
打开门,只见几个医生护士正在给霍景深检查身体。
她看着霍景深,眉头一皱,眼眶发红,走到床边,喃喃的叫了句,“霍景深。”
他抬起深邃的眸望着她,下一瞬,浅浅的笑了笑,朝她伸出了手。
时倾直接拔掉了手背上的吊针,再也顾不上其他,奔过去,钻进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
霍景深被她撞得闷哼一声,但还是满脸柔情的抱着她,轻轻的抚着她的背。
医生和护士望着这恩爱的一对新人,相视一笑,羡慕的望了几秒,才收回了视线,已经给霍景深检查好身体,就悄悄的走了出去。
两人抱了好久,霍景深望着她手背上还滴血的伤口,蹙了蹙眉,轻轻的将她拉开,道,“傻丫头,怎么连针都拔了?”
时倾这才记起,撇了撇嘴,“这算什么。”
对于他的伤,这小小的伤口,真的微不足道。
他揉了揉她的头,按了铃,叫护士过来给她处理好伤口,再次打上点滴。
病房里再度只剩下两人,时倾坐在床边,恋恋不舍的望着他,一秒都不愿意移开视线。
他深邃的眸对上她的视线,声音暗沉,“老婆,你放过我,我刚醒过来,身体没力,即使做了,也不能让你舒服。”
“……”时倾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呸了一声,“流氓。怎么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
“嗯?”他性感的笑了笑,“我以为你用这么炙热的眼神望着我,是想做呢。”
时倾瞪他,“你才想,你整天都想。”
他眼角染上柔情,将她揽入怀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际,声线撩人,“我是整天都想。”
时倾的脸颊微微一烫,娇嗔的将他推开,“没个正经。”
霍景深的手在她臀上抚了一把,“谁让你那么娇俏可人。”
时倾傲娇的笑了笑,依偎在他的怀里。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拥抱了好一会,时倾望着他用纱布包着的左臂,温柔的问道,“痛吗?”
霍景深轻笑了一声,“不痛。这点伤算什么。”
比起以往他受过的伤和痛,这真的一点都不算什么。
时倾心疼的伸出手,轻轻的附在纱布上,“大傻子,怎么可以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了。”
霍景深怔了下……他其实,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