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子妮抬眸,望了一眼时倾……
如果林叔和沅姨是她的父母,那倾倾的父母是谁呢?
会是博先生吗?
可如果是的话,那他们为何不直接认了时倾?当初做肺移植手术的时候,血型之类的都配对过了,加上她和左雪三简直就是双胞胎一样,她不相信他们没有去调查过。
所以很显然,在他们知道了这样巧合的情况下,却没有相认,而只是觉得有缘把她认作干女儿,那就是,他们也一定调查过了,结果是不是。
感受到她炙热的视线,时倾转头望过去,“怎么这样看我?我脸上有花吗?”
“没有啊。”妍子妮笑道,“就是觉得你好看。”
时倾扬起一抹敷衍的笑,一副你仿佛在逗我的表情。
默了一会,妍子妮突然说道,“倾倾,明天我们去看看林叔吧,你难得回国,就去看看吧,不然,你过阵子又去国,他一个人会孤单的。”
时倾点头,“好。”
她本来是打算,如果立覃爷爷的病情不是很严重,她明天早上就回国的。
可是他现在真的给人一种油尽灯枯的感觉,他的家里人还那样对待他,她无法离开。
所以,就只能先住下来,最起码要把立覃爷爷的事情处理好,不管是等他健康出院,还是,送他离开……都得有了结果,她才能计划下一步。
时倾掩嘴打了个哈欠,睁了睁眼睛,想打个电话问一下三儿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但看着时间,这么晚了,应该都睡了吧,就不打扰了,明天再联系。
想着妍子妮工作那么辛苦,时倾正打算再次叫她睡一会之际,转头,发现她和刚刚一样,用一副‘复杂’的眼神望着她。
“嗯?”她怔了下,笑道,“妮妮,怎么了?有话要说吗?”
好像从她买了宵夜回来之后,她就感觉,她看她的眼神有些微不对劲,究竟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没,没什么。”妍子妮转移了视线。
“我刚刚在飞机上睡了会,你休息吧,两个人也是干等着,熬夜伤身。”
妍子妮着实是困了,心里烦乱得不行,点了点头,就在沙发上躺了下去。
时倾拿了条毯子,轻轻的给她盖上,然后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双手撑在围栏上,潋滟有神的双眼望着朦胧的月色。
有一种归乡,但是乡里却没有任何值得她留念和期待的凄凉感觉。
时倾望了十几分钟,收回了视线,拿出手机,还是如每一天一样,上微博,输入霍景深的名字,看他的实时新闻。
看到他,今天去哪里出差,明天和哪间大公司谈成合作,今天带着秘书兼准未婚妻的安染染去高奢商场逛街,明天带她去参加界内朋友的宴会……
时倾怔怔的看着照片上的两人。
他依旧是穿得合身的阿玛尼西装,风度翩翩,英俊性感,安染染则是比她之前看的,多了几分成熟和干练的韵味。
霍景深,是真的打算要和她订婚了吧?
自从这个消息宣布之后,他没有出来解释,和安染染的感情,更是迅速升温。
时倾眨了眨眼神,突然感觉心里闷闷的。
直直的盯着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她喃喃的说了句,“霍景深,你好狠心。”
他对林晚晴是真心的,对安染染也是真心的……
为什么偏偏对她是利用的?利用完,不顾她如何遍体鳞伤,转身就牵起了别的女孩子的手。
安染染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地方吗?没有,并没有……据她所知,甚至连安染染的学费,生活费,都是霍景深全部支付的,能从她身上获取什么利益呢?
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他和她在一起,是真的爱了,再不济,那也是喜欢的。
可她呢?倾尽了所有,却得到这样一个结局。
时倾吸了酸酸的鼻子,眼眶红红的扬起了脑袋,朦胧的月色,在泪水的泛滥下,一片模糊。
妮妮说,想哭的时候,抬头看看天空,眼泪就不会流下来了。
可越是望着月色,想起她和霍景深此刻就在同一个地方,眼泪就像是开了的水龙头,怎么也止不住。
时倾无力的蹲下来,双手掩着脸,藏进了膝盖间。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世界上的男人太多太多,为什么非要在那么一个无情的男人身上执着?
他亲手杀害了她的亲生父亲!
她怎么还能如此这般对他念念不忘?甚至之前还在想,只要他和她解释,她就原谅她。
时倾,你太傻了,太蠢了。
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根本不值得。
——
低低的抽泣声从阳台上传了过来,沙发上一直清醒的妍子妮,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转头,看着那抹娇小的背对着她的身影。
傻丫头……
又想起那个男人了吗?
妍子妮抿了抿唇,从沙发上坐起来,眼里多了几丝复杂的情绪,直直的望着她。
倾倾之所以会和霍景深分手,那是因为他伤害了她的父亲。
可如果……
她知道林叔不是她的父亲的话,对他的怨恨,是不是就会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