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日渐温润,年初七,洛洛跟随父母回到了z市。
小姑娘走前受到了外祖父母的极力挽留,她也舍不得真心待她好的两位老人,但她仍想回家和父母一起生活。
毕竟z市才是她的家。
随着父母休完年假逐渐开始工作,洛洛也很快恢复了平时的生活节奏。
她依旧不愿去学校上学,邵翊辞了解她的智商,对她的选择不置可否。简之涟和她谈过之后,也答应不勉强她。
洛洛过上了难得平淡又充实的生活,每天在家里看书,演算,写论文,和爸爸妈妈一起吃饭、散步,被他们哄睡。
尽管工作依旧忙碌,这对夫妻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只要洛洛在家,就尽量有一方陪着她,相处时间每天超过2小时。
洛洛真心喜欢并享受着这样的生活,但这种平静随着父母名声大噪,以及在经济新闻里出场的身影,以及媒体对他们一家的深挖……逐渐被打破了。
洛洛看着上访谈节目的父母和主持人聊完了正题,在自由问答环节“被长枪短炮瞄准轰炸”。
父母面对各种犀利问题,包括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都给予了温和礼貌又滴水不漏的回复。直到一位记者质疑了洛洛的身世,言辞之间攻击性颇高,简之涟的面色一下子冷下来,邵翊辞唇边的笑意也淡了许多。
他们表示,舆论不该涉及一个无辜的孩子,如果谁再冒犯他们的家人,将收到简氏法务部的律师函。
无论如何,他们坚称在洛洛出生之前已经结婚,不管外人怎么揣测,也无法在正规渠道确认他们结婚证上的日期,洛洛在公众视角下将永远是合法的婚生子。
这是作为父母对洛洛最基本的保障。
夫妻俩参加完节目回家,发现家里静悄悄的,片刻之后,他们找到了坐在主卧的飘窗上发呆的洛洛。
邵翊辞把洛洛抱起来,“怎么闷闷不乐的?”
洛洛摇了摇头。
简之涟似乎意识到什么,“因为那场直播访谈?”
洛洛撅着嘴,很有些不解,“人非圣贤,没有人保证自己完全正确呀,只要不伤害到别人就好……他们那样明里暗里批判嘲讽爸爸妈妈的道德瑕疵,特别特别过分!洛洛不开心。”
特别是,她就是那些人心里,在各自领域光芒万丈的父母具有道德瑕疵的证据。
优秀的人好像有一分缺点,就会被拿着放大镜无限放大,受千人指摘万人审判,从而达到一种心理上的快意与平衡。
洛洛讨厌这样幽暗的人性。
简之涟无所谓地笑了笑,“在乎他们做什么?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邵翊辞拍了拍气嘟嘟的小姑娘的后背,“你妈妈说的对,不用过分追究‘大众审判’的盲目、自得、简单和极端化,这个世界的运行本来就是矛盾的,只要保持自己的判断,顺着自己想要走的路走下去就好。”
简之涟点头,“是非对错,本来只在自己心里。”
洛洛本来是又生气又郁闷的,看父母都不当回事的样子,她心里也就安稳下来,逐渐坦然放下了。
晚上难得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又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简之涟靠在邵翊辞的肩头,洛洛窝在两人之间,又靠在妈妈肩头,汲取着清清冷冷又似乎有几分温柔的香味。
她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只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在意了。”
这种暖融融的感觉,大概就是幸福的具象化吧。
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吧,洛洛嘴角挂着微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
万家灯火阑珊的春节,白苏萌原本想自己一个人过。她不觉得有什么寂寞的,甚至有种隐隐的兴奋。
以前都是在白家或柯家过的,她从没离开过特定的家庭身份,从一大家子寂寞的热闹中脱离出来过。这次她打算提前订好年夜饭,然后通宵直播,打游戏也好、弹琴也好、或者连线唱歌,和少数没有回家过年的粉丝一起守岁。
然而柯行向她发出了回柯家老宅过节的邀请——名义上他们还是夫妻。
白苏萌拉着脸,听柯行列举了一揽子回去过年的承诺,包括不需要她安排操劳以及非常可观的酬劳,她勉勉强强点了头。
今年的确不用她张罗,除夕家宴全是前婆婆陈女士自己安排的。白苏萌一边安安稳稳坐着喝茶,一边想也没比她周到到哪里去,亏得前些年陈女士絮絮叨叨挑她刺。
陈女士看见儿子儿媳下午才回来,只是刀了白苏萌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老爷子从澳洲回来了,柯家作为一个传统的大家族,一大家子人自然要齐聚一堂。柯行有两个姑姑一个叔叔,加上他们的儿孙,四世同堂,真正是枝繁叶茂的大家族。
年夜饭是二三十口人一起吃的,总共分了三桌。白苏萌想像往年一样去小孩桌,却被柯老爷子开口留在了主桌,引来其他人的侧目。
她无可无不可地坐在了柯行身边。老爷子动筷之后,柯行用公筷给白苏萌夹了一块红酒鸡翅,她便低头咬鸡翅,也不怎么参与长辈们的话题。
他们每年都在聊这些,公司、财务报表、经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