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妍依旧在苏依依怀里哭泣,徐晓茉检查苏依依的脖子,看看有没有被伤到。过了好一会儿妍妍爸爸抬起头,他对苏依依说:“你说的是真的吗?妍妍她,她真的在这里吗?”苏依依见他终于相信了,她擦擦妍妍的眼泪,说:“是啊,她被你吓到了,她一直在哭。”妍妍爸爸看着苏依依的动作,他对着苏依依擦眼泪的方向伸出手说:“妍妍,你真的在这里吗?你不要哭,爸爸不是有意吓你的。”
妍妍止住了哭泣,她对苏依依说“姐姐,对不起,我爸爸有没有伤到你?”苏依依微笑着对妍妍说:“没事,姐姐没事。”妍妍爸爸看着苏依依对着空气说话,他说:“妍妍在跟你说话吗?”苏依依说:“嗯,她在担心我。”妍妍爸爸这才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太失态了,他跟苏依依说:“对不起苏小姐,我刚才……”“没事的,任何人听到这样的事情,都不会相信的。”苏依依拿了纸给妍妍爸爸,然后请他坐下,重新给他泡了杯茶,说:“妍妍说你爱喝茶,我这没什么好茶,你将就喝。”
妍妍爸爸坐在小桌边,他双手捧着那杯热茶,眼泪又止不住的掉,他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开口道:“都怪我,那天幼儿园老师打电话来说妍妍没上幼儿园,她妈妈的电话也打不通,我以为她妈妈又闹脾气了,故意不送,我打电话给她,她也不接。我想着,幼儿园嘛,少一天也没什么,就没当回事。直到两天后老师又打电话来,我才觉得不对劲。周末等我赶来的时候,妍妍已经…”说到这里,妍妍爸爸又泣不成声了。苏依依没说话,她摸摸妍妍的头,静静地等着。
“如果,如果老师第一次打电话给我,我就来看看,也许她就不会……”“妍妍她妈妈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苏依依忍不住问道。“是啊,虎毒还不食子呢,刚开始,我也弄不清楚她为什么会这样。直到后来,做了精神鉴定才发现,她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医生说可能是由产后抑郁引起的。也怪我,我那时候忙着工作,我没有注意到。”“那,妍妍说妈妈怪她是个女孩儿,你们重男轻女吗?”妍妍爸爸听到苏依依的话,抬起头说:“没有,真的没有,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想。”妍妍爸爸握着那杯茶,接着说。
“妍妍妈妈怀她的时候,反应很大,请假又不好请,我就让她辞职在家,好好休息。我家只有我一个孩子,我父母都有工作,那时候还没退休。有了妍妍之后,我父母都很开心,我妈提前请了假来照顾月子。可能是生活习惯不同吧,妍妍妈妈总是不开心。我也没太在意,因为都是一些生活里的小事,我想着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婆媳之间有点矛盾很正常。
满月之后我就让我妈就回去了,因为说好了我丈母娘来,可到时间了,我丈母娘说要给我老婆的弟弟做饭,没时间来。我说找个保姆,妍妍妈妈又不放心外人,她估计也是有点赌气,就自己照顾妍妍。也怪我,那时候只顾着工作,有时候回来她跟我说话我都是敷衍一下。后来她脾气越来越不好,老跟我吵架,我也回家越来越晚。在妍妍上幼儿园之后没多久我俩就离了。本来我想带着妍妍的,毕竟没多久我爸妈退休了,她们可以帮忙带。可她不让,她说她是亲妈,她说老话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我说给她房子她也不要,就要了现在这套小的,她带着妍妍搬了过来。真的,我现在想想我真的很后悔。我那时候只想着多赚点钱,完全没有考虑过她的心情,还觉得她一天到晚在家就带带孩子,我在外面累了一天她还找事。如果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我能多关心关心她,也许,也许我们一家人就不会这样了。”
说到这里,妍妍的爸爸声音又哽咽了起来。徐晓茉气愤地说:“那么长时间,你就没发现妍妍被打了吗?”苏依依也很想问,于是她对妍妍爸爸说:“你每次来接妍妍,带她出去玩,你就没发现孩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妍妍爸爸听了苏依依的话,自嘲的冷笑一声说:“她打妍妍都在衣服能遮住的地方,每次我接到妍妍,说是陪她,其实我只是带她出去孩子玩的地方玩一玩,吃吃饭,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接电话,处理工作的事情。妍妍这孩子一开始见到我还会跟我说说话,估计我老忙,她后来话也越来越少。我这样一个人,连自己老婆精神抑郁都发现不了的人,怎么会注意到孩子的变化。但是,但是,如果那个时候我多抱抱她,可能我能早点发现,我真的不配当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