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听了外婆的话更加疑惑了,苏依依赶忙对外婆说:“婆婆,外公跟你开玩笑呢,你在这等等啊,我跟外公收拾一下。”苏依依拉着外公走到一边小声地对外公说:“爷爷,对不起,我是林瑶的朋友,她生前织了一条围巾,委托我给外婆,我今天才给送过来。没想到外婆把我当成林瑶了,我见外婆开心地样子,没忍心戳穿她,只好装作林瑶的样子跟她聊天。”
外公听到苏依依是林瑶的朋友,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回头看见了外婆脖子上那条红色的围巾。他转过头,拍拍苏依依的肩膀说:“好孩子,谢谢你,我想你也看出来了,瑶瑶她外婆有老年痴呆。你不知道,自从瑶瑶走了之后,她就天天往医院跑,我劝也劝不住,我每天只能跟着她,前段时间我的脚也扭了,却也只能跟着她往医院跑,每次来了都要劝半天她才肯跟我回去,今天她起的比平时都早,我一个没注意她就跑出来了,我腿脚又不方便,只能慢慢的找到医院来看看,你不知道我这一路担心死了,深怕她出点什么事。”说到这外公的声音也哽咽了。
林瑶在一旁看着外公苍老的脸庞,又哭了起来。苏依依安慰外公说:“我跟婆婆说了,我的病好了,现在要去补落下的功课,一会儿您就带她回去。她要是再问起瑶瑶,你就告诉她瑶瑶去上学了,放假了就回来。”外公红着眼圈点点头说:“好,好孩子,谢谢你。”
苏依依收拾好了保温桶,又细心地帮外婆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随后一手挽着外婆,一手搀着外公,缓缓朝医院大门走去。徐晓茉牵着林瑶的手,陪她在阴凉处默默地目送着三人离开。林瑶望着三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无尽的眷恋,不禁又红了眼眶,轻声道:“阿公,婆婆,再见。”
苏依依一路上边走边叮嘱外婆,一定要好好听话,乖乖吃饭,不能乱跑,出门的话一定要跟家里人一起出门。外婆听着她唠唠叨叨的,脸上满是慈爱,一个劲地点头。外婆也嘱咐她在学校要好好吃饭,学习固然重要,身体也很重要,不能熬夜。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走到公交车站,苏依依静静地看着外公外婆上了公交车。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辆公交车,直到它渐渐远去,消失在视线中再也看不见,她才缓缓转身回去找徐晓茉和林瑶。
回去的路上,三人皆是沉默不语。街道上的喧嚣仿佛与她们隔绝开来,只有那淡淡的忧伤在空气中弥漫。回到家后,林瑶开口道:“依依,晓茉,谢谢你们。” 苏依依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抱住了林瑶。她的怀抱温暖而坚定,徐晓茉也走上前来,轻轻地拥住她们俩。
林瑶总算是平复了内心的感伤,她放开苏依依跟徐晓茉,笑着对她们说:“好了,我该离开了,麻烦你送我离开吧。” 苏依依忙说:“不麻烦,不麻烦。” 然后拉上窗帘,将阳光隔绝在外,从柜子里把香炉、香、黄纸一一拿出来。
苏依依神情专注,认认真真地在纸上写下林瑶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她点燃香,那袅袅青烟缓缓升起,带着一种静谧的氛围。接着,她开始烧纸,黄纸在火焰中渐渐化为灰烬。林瑶被金光包围,那光芒仿佛是一种神秘的力量,将她笼罩其中。
林瑶又回到了和外婆在一起的时光。夏日的午后,外婆会给她做冰凉的绿豆汤,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喝下去,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冬天的时候,外婆会给她织厚厚的毛衣,让她在寒冷的季节里也能感受到温暖。
林瑶记忆里的第一个人不是妈妈而是外婆,别人说的第一个词是爸爸或妈妈,而林瑶说的第一个词是“婆婆”因为小小的她不会发‘外’的音。从小别人有爸爸妈妈,她有外公外婆,她不觉得自己跟别人有什么不同。只是偶尔逢年过节就会有一对年轻男女来到她的世界,他们会给她买好吃的,买漂亮的衣服,会逗她,他们说自己要叫他们爸爸妈妈。林瑶并不排斥他们,她很欢迎他们的到来,因为每次他们来外公外婆也很开心。
有一次外婆去赶集,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个长方形的糖给林瑶。外婆对林瑶说这巧克力跟平时吃的巧克力不一样,这个叫什么福,比一般的都要贵些。外婆见其他孩子都在吃,所以也买来给林瑶吃。林瑶知道这个,她之前见有个小伙伴吃过,那个小伙伴只拿出了一小块,一边炫耀一边吃。那时候的林瑶看着小伙伴手中的巧克力,心中满是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