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罩的正中间,这个区域是最新出现的,叫做中区。
这片地方,是成片的黄土地。
按照谢无忧之前所说的,这片黄土地的正中,有一个土鼎。
我们八个人往这黄土地的正中间出发。
从夜晚一直走到了天明。
在天光微亮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一个高高的土丘边上。
我看了一眼这四周,发现这四周没有什么遮掩,要有什么敌袭,也可以一眼看得到。
于是我就跟大家商量:“要不然咱们在这里扎营,休息一下吧。”
大家也走了一晚上了,觉得在这里休息倒也不失是一个好主意。
我于是放出去五只蝴蝶,替大家在外面站岗,然后大家都进入帐篷睡觉。
也许是夜晚赶路太过辛苦了,我睡得十分香。
不知道睡了多久,隐约之间我听到了有人在叫我。
“方明,方明,快醒醒。”
我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往那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去。
那里有一道光,强烈的白光,从一道裂缝之下投入进来,显得特别晃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这白光似乎很吸引我。
我站起来,走向那道白光。
走了好一会儿,我才看清了这白光之中的景象。
这是一座教室。
讲台上,有一个女老师正在讲课。
教室里的课桌旁,一张张稚嫩的脸,一双双渴望知识的眼睛,正望向女老师,望着黑板。
我的身体漂浮着,仿佛一个电影院的观众一般,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黑板上写着三个字:幽兰露。
老师面向学生,缓缓地念起诗来:“幽兰露,如啼眼。
无物结同心,
烟花不堪剪。
草如茵,松如盖。
风为裳,水为珮。
油壁车,夕相待。
冷翠烛,劳光彩。
西陵下,风吹雨。
念完之后,这个老师对学生说道:“这一首诗呢,是唐代的李贺写的苏小小墓。而这苏小小墓,就位于咱们临州武林城的西子湖边。据说这位苏小小是一个才女,因为家道中落,流落到歌楼,成为一名歌女。她的才情惊人,与许多的才子都有诗歌往来,而她在这些才子当中,选择了一位最为中意的才郎,这名才郎的名字,叫做阮陏,是当时宰相的儿子……”
老师说的这个悲情的故事,让底下的学生一个个都感慨万分。
我目光扫向教室里的学生,发生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小男孩,竟然在偷偷抹眼泪。
我还真的没见过有小男生这么多愁善感的。
毕竟这只是诗歌里的故事。
甚至于有没有阮陏,有没有苏小小,都不好说的。
这时候那个老师也把目光投向那个小男孩:“方明,我看你哭得挺伤心的,要不然你来说说你读完这首诗的感受?”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
方明?
这小男孩也叫方明?
我死死盯着这个小男孩,突然脑海里浮现出来一丝回忆来,这身打扮,那灯草绒的裤子上面的两条金鱼补丁,这掉了许多块皮的小夹克,还有这粗毛线织成的衣服,这好像都是我小时候的穿着啊。
难道这小男孩就是曾经的我?
我这个人作为钓鱼佬,好像一切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平时也不跟世人来往,没有多少朋友,更没有亲人。
那是因为我根本没有过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个人没有过去的回忆,甚至没有关于父母的回忆。
我就仿佛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般,没有过去,只能面向未来。
但是我隐约又觉得自己应该是有童年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法回忆起童年来。
今天的这个梦,却是让我猛然回忆起来了一缕童年的
往事来。
至少我知道了这个角落里的小男孩是我。
而那个老师,正双目灼灼地望着我,似乎想看透我的一切。
小男孩抹了一把眼泪,说了一句话:“我觉得这个苏小小并不可怜,真正可怜的是她的孩子……”
“孩子?好像我们也没有从这故事里听到她有孩子啊。”
“我觉得她有的,她的落魄,是由她自己的选择造成的,她要是不选那个阮陏,就不会有以后的那些事情。可是她孩子却是没得选,只能被生下来,被抛弃……”
老师呆呆地望着小男孩,半晌才说道:“你坐下吧。”
……
看着这一幕,我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好像这个小男孩说的还真挺有道理的。
他似乎在说别人的事情,但是同时也在感怀自身的遭遇。
所以说,我曾经也是个孤儿?
为什么我连这么重要的记忆都没有了呢?
而现在这白光指引着我看到这一幕,却又是因为什么呢?
这个苏小小,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我想不明白。
正打算接着看下去,突然就听到之前那个呼唤我的声音再次响起:“方明,救我。”
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