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部来的是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的表情严肃又带着几分冷漠。他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目光落在我身上，似笑非笑地开口：“林宇航是吧？”
“是的。”我点点头，站得笔直。
“听说这次的事是你处理的？”
“是。”
“不错，反应很快。”他点了点头，但语气突然一转，变得尖锐起来，“不过……你知道这次的事给公司造成多大损失吗？”
“损失？”我愣了一下，“但我们已经证明……”
“形象损失！”他不耐烦地打断我，“虽然最后证实是对方抄袭，但在公众看来，我们和对手闹得这么难看，公司形象已经受到严重影响。客户怎么看？市场怎么看？”
我默然无语。他说得没错，尽管事件反转对我们有利，但公众舆论的影响已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所以上面决定，把你调去深圳分部。”
“什么？”我猛地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边正缺一个项目主管，正好你可以去镇镇场子。”他瞥了我一眼，语气中隐含威胁，“怎么，不愿意？”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深圳？那不是意味着我要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这段时间陪伴我度过无数夜晚的生活和人吗？
“这是升职的好机会。”他冷冷地补充，“考虑清楚，别让公司失望。”
走出会议室，我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恍惚状态。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好几次，是许轻语发来的消息：
“怎么样了？”
“还顺利吗？”
“要是不方便说话就发个表情也行啊……”
看着她的关切，我的心更乱了。这段时间，她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人。无论是游戏中的默契配合，还是现实中那一句句温暖的鼓励，她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而现在，难道我要离开她吗？
正犹豫着是否该告诉她这个消息，手机又响了。
“你到底怎么了？再不回我我就去你公司了！”
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快速回道：“没事，就是遇到点麻烦。”
“什么麻烦？说来听听？”
我盯着屏幕，心里挣扎不已。要怎么说？直接告诉她我可能要调职了？告诉她我们以后或许再也没办法像现在这样一起打游戏了？
正在犹豫时，经理走了过来：“林宇航，考虑得怎么样了？”
“能……给我点时间吗？”
“最多三天。”他拍拍我的肩膀，似乎有些不耐烦，“这可是个好机会，别错过了。”
我勉强笑了笑，拿起手机给许轻语发了条消息：“晚上见面聊吧。”
“终于舍得见我啦？那老地方见！”
看着她欢快的语气，我心里更不是滋味。
晚上七点，咖啡厅。
她还是老样子，扎着利落的马尾，穿着印着猫咪图案的卫衣，双手捧着一杯热咖啡坐在窗边。她看到我，眉眼弯弯地招手：“终于来了，今天怎么这么神秘？”
我坐下，抿了抿嘴，不知如何开口。
“到底怎么了？”她率先打破了沉默，“你今天状态很奇怪。”
我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公司……要调我去深圳。”
她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刚通知的。”
“那你……”她停顿了一下，声音有些颤抖，“答应了吗？”
“还在考虑。”我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但这确实是个好机会。”
咖啡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咖啡机偶尔传来的蒸汽声填补着尴尬的气氛。过了好久，她才开口：“所以……我们的双人赛……”
“对不起。”我低声说，不知还能用什么话去安慰她。
“为什么要道歉啊！”她突然抬起头，眼眶微红，语气却透着倔强，“这明明是好事不是吗？你终于等到升职的机会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她垂下眼睛，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们……本来就只是游戏里的搭档而已。”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扎在我的心上。
是啊，我们本来就只是游戏里的搭档。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关系已经悄然改变了？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沉默良久，我终于鼓起勇气：“给我三天时间。”
“什么？”她抬头看着我，眼中带着疑惑。
“三天后我会给你答复。在这之前……”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还是搭档。”
她怔住了，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片刻后，她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好啊，那我们继续打比赛吧。反正……也就三天了。”
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模样，我的心像被什么揪住了一样疼。
晚上回到家，我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上的游戏界面发呆。耳边回响着她那句“也就三天了”，我的手指轻轻颤抖着。
到底该如何选择？是前往深圳，迎接职业生涯的重大转折，还是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