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真的有办法,不牵连别人?”上官婉凝的声音沙哑,身体轻轻颤抖着。
“嗯。”
“可是,我就这样去刑部揭发我外公,恐怕……没人会信我的。”
“只要你答应我肯作证就行了。明天一大早我回去刑部自首。到时候刑部会开堂审理,传召你上堂作证。你只要把知道的事实话实说据行了。”
上官婉凝凝视着慕景睿,紧张的握住了他的手。
“太冒险了,万一……万一失败了,你会被处斩的。”
“有你作证,我不会有事的。”
上官婉凝的心头涌上了一阵暖意。“你……就这么信我?”
慕景睿微微一怔,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凝儿,你我几次经历生死,我若是连你都不信,我还能信谁呢?”
上官婉凝不由得思绪万千。
是啊,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在这样的情况下,刚才他进门的时候情绪虽然激动,可还是耐着性子听了她的解释。
这一切,都让上官婉凝很感动。
她靠在慕景睿的肩头,感受着他的气息,紧紧抱住了他。
“景睿,我知道,其实……我外公和三舅舅做出这样的事来,就算被皇上问斩,也是罪有应得。可他们……毕竟是我的亲人,我真的做不出来。”
“不过,现在有你的保证,能够不让其他人受到牵连,我也就放心了。景睿,对不起……”
慕景睿轻抚着上官婉凝的脸,轻轻的将她的碎发归拢到耳边。
在养伤期间,他只要一想起上官婉凝就觉得胸闷气急,恨不得将她一掌打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泪眼朦胧的模样,他的心就软了下来。
甚至愿意无条件的相信她。
慕景睿不禁默默感慨,他这辈子大概是逃不出上官婉凝的手掌心了。
“别说对不起,你不是故意的。”
慕景睿反而安慰起了上官婉凝。
“凝儿,时候不早了,我要走了。记住,明天公堂之上,你只管实话实说,其它的,都交给我来处理。”
“嗯。”
上官婉凝有些舍不得放开慕景睿的手,她含泪凝视着他,想象着这些日子他所承受的痛苦和压力,心如刀割。
她暗暗深吸了一口气,主动吻上了慕景睿的唇。
慕景睿竭力隐忍着,一动不动。
“凝儿,你真的让我……”
上官婉凝第一次那么大胆,羞红着脸低下了头。
她起身送慕景睿到了房门口,两人依依惜别之后,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上官婉凝正要转身回房,猛然之间看到父母就站在对面的走廊。
她心头一惊,随即又羞又愧。
他们……是不是看到了慕景睿从她的房间离开?
上官岳夫妻俩朝着女儿走了过去,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爹,娘。”
上官婉凝行了礼,跟随父母走进了屋内,点燃了蜡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怯怯的站在一旁,低头不语。
“刚才那个人……是慕景睿?”
上官岳的声音不轻不重,让上官婉凝听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点了点头。
“这小子倒是有点儿本事,在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能活着回来。”
上官岳始终觉得,慕景睿这个人不简单,将来绝非池中之物。
与这样的人,最好不要是敌对关系;可万一不幸,恰好站在了对立面,那就要在他尚未成气候之前尽快铲除。
“爹,其实景睿他……”
“他今天来找你,要干什么?”
上官婉凝情不自禁的看了母亲一眼,暗暗思忖着该怎么开口,才能降低对母亲的伤害。
“他是不是要你在刑部公堂之上,指证你外公和你三舅舅?”
“爹,您……”上官婉凝觉得很惊讶。
上官岳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你外公在边关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情况不妙了。”
上官岳也是一只老狐狸,他从来都不信自己的岳父能够那么洒脱的既往不咎。
直到今天在义勇侯府看到郑秉泓喝得酩酊大醉,才从他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怎么也没想到,郑国勋会那么狠辣,置十万将士的生死于不顾,只为替自己的儿子和孙子报仇。
“凝儿,你打算怎么做?”
事到如今,上官婉凝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爹,我知道外公和三舅舅这么做是一时糊涂,但是……那十万枉死的冤魂,一直都在我的脑海之中盘旋,我真的做不到无动于衷啊。”
“凝儿,这么说来,你是决定了要帮着慕景睿指证你外公?”上官夫人终于忍不住了,她一把握住了女儿的手,焦急的说道,“凝儿,你千万不能这么做啊。”
“娘……”
“凝儿,你想想你的小时候。你外公和你三个舅舅对你如何?尤其是你外公。他对你,是疼到骨子里了呀。难道你忍心看着他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承受牢狱之灾,承受身首异处之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