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睿的心顿时就往下沉。
他曾经是兵部尚书,而这些将士们全部隶属兵部管辖,他未必能记住每个将领的样子,可是,他们绝对认得他。
守城将领向前几步来到了他的面前。
慕景睿低着头,拇指扣住了剑柄,随时都准备出手。
这时,其他搜查的士兵都完成了检查,便上前来禀报道:“大人,一切正常。”
“既然这是贤太妃的灵柩,又是关乎两国邦交,我们也不能太过分了。”守城将领意味深长的看了慕景睿一眼,说道,“行了,你们走吧。”
慕景睿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才抬眸看了看那个守城将领,对着他微微点头示意。
一行人缓缓的走出了京城的门,有惊无险。
京城内的天翻地覆,仿佛已经与他们无关了。
为了不让人起疑心,队伍一直往前走,一直到了傍晚的时候,才在一处驿站住了下来。
慕景睿把所有人都安顿在了后院,以尊重贤太妃为由,不准驿站的驿丞和店小二靠近,就连晚饭都是他们自己人动手做。
他趁着夜深人静时将哥舒颜和上官婉凝都从棺材里放了出来。
“凝儿,你怎么样?”
上官婉凝在狭小的空间里躺了一整天,浑身僵硬,又酸又痛,走出来的时候甚至一阵阵眩晕。
“我没事……”上官婉凝站在原地定了定神,急切的问道,“尧哥哥他人呢?他现在怎么样?”
眼看着上官婉凝如此关心孙晋尧,慕景睿心里很不舒服,可是又不好发作。
“在隔壁房间。”
“我去看看他。”
上官婉凝顾不上自己吃饭,便立刻去查看孙晋尧的伤势。
孙晋尧被萧震霆用酷刑折磨,满身的伤口,虽然之前她有细心照料,可很多伤口还是没有结痂。
“尧哥哥?”
上官婉凝走进房间时,看到孙晋尧已经醒了,斜靠在床头,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尧哥哥,你还好吗?”上官婉凝迟疑着,握住了孙晋尧的手。
孙晋尧回过神来,他痴痴的看着上官婉凝,许久才开口说话。
“果然,只有慕景睿……才能真正保护你……”
他的声音沙哑,仿佛说这一句话,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不是这样的……尧哥哥,其实……”
“我累了,你出去吧。”
孙晋尧的脸色苍白,说完之后便自己躺了下来,背对着上官婉凝,拒绝再跟她交谈。
“尧哥哥,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上官婉凝并没有等来孙晋尧的回答,她有些失落,还是起身离开了房间。
慕景睿站在院子里,清冷的月光洒落下来,拉长了他的身影。
“我给你准备了饭菜,去吃一点儿吧。”
上官婉凝轻轻摇头,问道:“你知不知道我爹现在怎么样了?”
“昨天我刚刚接到密报,你爹已经说服了明王接纳太子殿下。并且太子殿下已经在去明都城的路上。只要他们双方汇合,就算尘埃落定了。”
得知父母平安,上官婉凝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
“凝儿……”
“我累了,我想回房休息。”
上官婉凝的心情很乱,她很感激慕景睿冒着生命危险回头来救她,然而,他们之间……终究还是相隔着无法跨越的千山万水。
“好,我不勉强你。一切……等孙晋尧好了再说。”
上官婉凝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慕景睿,泪水不由得浸湿了眼眶。
第二天清晨,队伍继续赶路,到了下午的时候就有了追兵,但是他们谁也没有提出要搜索护送贤太妃的灵柩。
众人平安无事的走了四五天,一直到了两拨人马不得不分道扬镳的时候。
“这次多谢公主仗义相助,将来有机会必定报答。”
慕景睿设下酒宴款待哥舒颜,顺便双方告别。
“你已经遵守诺言,在江南给我安排好了余生的一切。我们已经互不相欠了。”
哥舒颜说话间,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一旁霍刚的神色。
“公主,那你肚子里的孩子……”上官婉凝试探着问道。
哥舒颜淡淡一笑,说道:“先帝死的时候,我已经喝下堕胎药了。这个孩子……根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否则,只会让局势更加混乱。若非如此,你觉得萧震霆会放过我吗?”
上官婉凝刹那间哑口无言。
她不得不佩服哥舒颜的果断与狠辣。
几人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便各自散了。
霍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难以入睡,跟哥舒颜为数不多的记忆,不断的在脑海之中翻滚。
这几天的行程,他总是能够感觉到哥舒颜炙热的目光投射过来,那欲言又止的哀怨,让他百爪挠心。
“谁?”
一道黑影闪过,霍刚一跃而起,一阵掌风迎面而来,他快速侧身闪躲,顺势抓住了对方的脉门。
没想到对方似乎根本没有要闪躲的意思。
“是你?”
霍刚借着照射进来的月光,看清了对方的模样,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