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伯侯当即沉默了下来,面露为难,似乎有意想隐瞒宋大人一些事。
宋大人当了父母官这么多年,对这种神情十分熟悉。
他当即提醒文伯侯道:“侯爷,不是下官要和你作对,而是下官不得不提醒你,你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就不得对下官有任何隐瞒。”
为了知道文伯侯在隐瞒什么,宋大人直接用了下官。
京兆府尹是掌管京城大小事情的命官,从四品官员,但因为直接隶属于陛下,地位上可以和这些伯爵相提并论,有在他们面前自称本官的资格。
不过宋大人为了获得更多的情报,主动放低姿态,让文伯侯实在不好拒绝。
不过文伯侯本身就不想拒绝。
“宋大人过谦了,你来府上就是为我府上找到罪魁祸首的,本侯自然应该配合你。”
“其实本侯也不想隐瞒你,但这实在是家丑不可外扬,本侯不想说啊。”
文伯侯这么一说,宋大人更好奇了,不禁表态,“文伯侯放心,下官只是了解实际情况,就算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也不会说出去。”
有了宋大人这话,文伯侯叹息一声,才缓缓说道:“既然宋大人都这么说了,本侯实在不想继续瞒着你,现在就把具体的事情告诉你吧。”
“文伯侯府发生事情之后,本侯带着儿子,还有府上的家丁一起找寻证据,这一路就找到了文锦院。”
宋大人疑惑的问道:“这文锦院是谁的院子?”
“文锦院是我母亲的院子。”文伯侯如实回答。
宋大人更疑惑了,文老夫人在京城那是出了名的重礼节,是个风评极好的老太太。
这样的老夫人会是烧毁宗祠的凶手?
宋大人可不相信。
好在文伯侯很快就给宋大人解了惑,“院子虽然是我母亲的,但是在那个院落居住的人是我的儿媳妇沈娇娇。”
提到沈娇娇,宋大人又皱起了眉头。
沈娇娇的名号在京城也是一等一的出名。
曾经,沈家没出事之前,沈娇娇在京城风头无二,是不少京城儿郎都羡慕的存在,更是很多闺阁女子嫉妒恨的对象。
可自从沈家出事以后,沈娇娇的光环便已经陨落,如今只是一个罪臣之女。
还因为她这个罪臣之女占着文伯侯府世子爷正妻的位置而被人诟病。
毕竟一个罪臣之女,继续当世子爷的正妻,这对于很多京中女子而言,已然已经是高嫁。
她们在背地里诋毁沈娇娇,可沈娇娇不动如山,丝毫没有在意这些流言蜚语,反而把日子过得更好。
甚至每次出席宴会,沈娇娇都是宴会上的焦点,没有刻意出风头,可风头都在沈娇娇身上。
次数多了,京城不少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
沈娇娇不好惹。
直到文伯侯府的世子文明远回来后,沈娇娇才从京城宗妇典范,成了人人茶余饭后诟病的笑话。
因为文世子回来以后,带着另外一个女子,他们还生了一个孩子。
沈娇娇这个正妻,独守空房三年,帮着文世子照顾家人,结果人一回来就给了她一个暴击。
这对于沈娇娇而言是致命的。
她若是想不开烧了文伯侯府的宗祠,似乎也说得过去。
但宋大人断案没有这么武断。
他冷声问道:“不知少夫人何在?”
文伯侯又一副冷淡的模样,“不瞒宋大人说,我那儿媳昨晚也遭遇了此刻,吐了很多血,如今还在昏迷之中。”
宋大人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重要的人证现在没法问话,这调查还怎么开展下去?
“文伯侯,这事情和少夫人或许有关系,但没有具体的证据摆在眼前,我不能轻易给她定罪,我还得从少夫人那里了解一些信息后,才能做初步的判断。”宋大人公事公办的说着,义正言辞的表明了自己刚正不阿的态度。
文伯侯见宋大人如此讲规矩,笑着附和他,“宋大人清正廉洁,本侯肯定放心,你要问娇娇那孩子也不是不行。”
“我现在派人去那边看看情况,还劳烦宋大人等一等。”
宋大人摇了摇头,“侯爷带路吧,我们重温一下昨晚你们调查的路线图。”
文伯侯没有推迟,带着宋大人走在昨天有线索出现的那条路上。
一路上,宋大人和文伯侯没有说话。
与此同时,文明远这边的情况并不乐观。
太医院来的太医对俊儿哥的状态也束手无策。
“文大人,小少爷的身体查不出具体的问题来,恕在下无能。”
“文大人,小少爷这不像是生病,你还得另请高明。”
……
来了五个太医,他们给出的诊断结果一模一样,皇甫芸月哭得梨花带雨,紧紧抓着文明远的衣襟,难过的问道:“夫君,那我们的俊儿哥要怎么办?”
“谁能救救我们俊儿哥啊?”
“可怜的孩子,如果可以,娘亲愿意为你分担所有痛苦。”
……
皇甫芸月哭得很伤心,看着躺在小床上的俊儿哥,声音哽咽,无助、可怜极了。
文明远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