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送太子妃入洞房。”
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黎夏由喜婆搀扶着,浑浑噩噩走完了整个大婚过场。
黎夏头上盖着喜帕,她只能看到手里握住的牵巾,还有两人对拜时,她低头看到的那一双烫金皂靴。
恍惚间,黎夏从太子身上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檀香味。
待她想要细究之时,对拜礼已完成。
太子规矩的站在牵巾的另一头,两人隔开了一段距离。
“太子妃,老奴送太子妃回东宫。”喜婆在黎夏耳边轻声道。
黎夏回过了神,点头应道:“好。”
终于要到最后一步了。
她要稳住心神。
戌时一刻。
“吱呀——”
祁珩忍耐了十余日,终于见到了心尖上的人,他再也按耐不住狂热的心。
黎夏听到登登的脚步声,她心下一紧,无意识的绞着双手。
越来越靠近的脚步让她心乱如麻。
“太……太子,请留步。”黎夏噌的一下从宽大的床榻上站起了身,她紧张到口吃了起来。
祁珩刻意压低了嗓子:“太子妃何故要孤留步?”
“太子殿下,民女有罪。”
黎夏福身准备屈膝。
祁珩拿起一旁的玉如意,扶住了她的手,“孤想听听太子妃所犯何罪?坐着说吧。”
“民女站着。”黎夏蒙着盖头摇头。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翕动双唇道:“太子殿下,民女已有喜欢之人,亦怀了他的骨肉。皇上赐婚不是民女本意,民女不想欺瞒殿下,可为了家人安危,却也无法抗旨不遵。民女斗胆,妄求太子殿下给民女休书一封,断了这场乌龙之缘。”
祁珩在听到黎夏所言后,薄唇勾起。
他挑了挑眉梢,饶有兴趣的问道:“哦?孤能知道,是哪位男子得了太子妃的青睐?”
“太子殿下若要怪罪,便怪民女一人。此事跟他没关系,归根究底,是我害他坠入凡尘。”
黎夏袒护道。
“傻瓜。”祁珩抬起手里的玉如意,挑开了黎夏头上的喜帕,“看看我是谁?”
他恢复了自己本来的声音。
黎夏垂着眼眸,闻言身子一怔。
“阿阿珩?”她唇瓣动了动,满脸错愕。
太子怎么会是阿珩?
祁珩向前跨了一步,“是我。”
他的大掌扣住黎夏的后脑勺,将呆愣住的她拥入怀中。
清冷的嗓音温柔缱绻。
黎夏蹙着眉心,她抬起手,抵在祁珩的胸膛,“这是怎么回事?你是祁国太子?”
她仰着头,直勾勾的盯着祁珩那张人神共愤的俊颜。
此刻的黎夏无心欣赏。
所以,这一切都是他的手笔,赐婚是他策划的,皇后亦是他请来的。
她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对不起,阿黎,我不是故意骗你,我只想在我们大喜之日给你个惊喜。”
祁珩注意到黎夏情绪的变化,他赶忙道歉。
他叹了口气,紧握着黎夏的玉手,“阿黎,我很高兴,又有点失落。高兴在于你认定的只是我,无关太子身份。失落的是,我已告诉你我名珩,但凡你对自己即将要嫁的夫君上一点心,你都该知道,祁国太子名为祁珩,自幼被送往了莲华寺。”
祁珩体会到了哭笑不得的情绪。
他也知道自己不该纠结的。
不论是了尘阿珩,亦是祁珩,他们都是同一个人。
但他此刻的情绪,却是既甜蜜又酸涩。
自己吃起了自己的醋。
黎夏本来是要生气的,可听着祁珩这番满腹委屈的话,她心中的火焰就这样熄灭了。
敢情绕了一个圈,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黎夏摸了摸鼻子,“我又不认识太子,为何要吃饱了闲的去关注他?”
“那你现在认识了,你是选太子祁珩,还是选还俗的阿珩?”
黎夏眨了眨眼眸,眉心一拧,投给了祁珩一个你没病的眼神吧。
不管是祁珩还是阿祁。
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他让她如何选?
吃醋都吃到自己身上,普天之下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我不选。”黎夏抬起皓臂,圈住了祁珩的脖颈,朝着他的耳廓吐气如兰道:“太子殿下,今夜的洞房花烛,殿下确定要如此蹉跎?”
她柔若无骨的身子攀在他的身上。
“不行,阿黎,不可以……”
“殿下,我检查了,你的嘴不比身子硬。”
在得知她嫁的夫君就是她腹中娃他爹后,黎夏也就放开了。
祁珩呼吸一滞。
他感到脸上一阵发烫,一张脸从脖子根红到了耳垂。
“莫动。”
“我偏不。”
黎夏看祁珩喘着气,她桃花眼中闪过狡黠。
以往是他主导。
今夜她要翻身奴隶把歌唱。
“阿黎,乖,再晚些日子,等宝宝满了五个月,到时随你折腾。”
祁珩抓着黎夏胡闹的手腕。
“殿下自己看着办吧,今夜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