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空气质量没什么问题,伙计报了信之后,我们几个人就过去看。光线照入直径一米左右的洞口,前面好像是一条很宽且笔直的通道。接着,我就看见了罐子,确实是那种粗陶罐,外面上了一层黑釉,被几根铁链吊着。
我们看了之后就猜测,平白无故的掉着一个罐子,里面估计是有东西的。但具体是什么东西,不好说,也可能是一个陷阱,触碰罐子就会糟道。
彭博叫几个人进去,想办法先把罐子弄下来,这个东西既然出现了,就没法当它不存在。人一个个钻了进去,我们都退到比较远的地方,唯恐会有什么东西从洞口一涌而出,躲避不及。离的远了,里面的情况就看不清楚。我站在哪里忍不住的想,其实从看到这个大罐子开始,我就想着,里面会有什么?
老头子曾经在空墓里夺到了一只罐子,不过根据杜青衣的讲述,那个罐子远没有现在的这个大。
有人守在洞口那边,回头跟我们讲着里面的进展情况。这个大坑里面的空气稍有些潮,铁链锈的很厉害,有的地方已经锈成死疙瘩了。几个伙计试了一下,他们发现这个大罐子非常的沉重,想要取下来可能有些困难。
围在外面的伙计又进去几个,他们想了很久,然后做了一个简易的脚手架,架起一个小吊,慢慢把罐子从铁链中松脱出来。
前后很长时间,他们才把罐子完整的放到了地面,但是罐子没办法运出来,它密封的非常好,如果仅从外面,是不可能看穿里面的东西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就地打开。罐子真的很沉,放在地上用脚踢都踢不动。
“弄开吧。”小胡子在外面看了几眼,彭博就叫里面的人出来,只留了两个,负责打开罐子。
留下的两个伙计开始很仔细的观察这个罐
子,罐子口封了封泥,还浇了一圈锡水。他们把那一层锡打开,又慢慢去掉里面的东西。我还站在比较远的地方,不过打开罐子的同时,在洞口附近的伙计就闻到一股很轻的气味,说不出来,有点象药味。
罐子被打开了,里面全都是那种漆黑的象墨一样的黑色液体,伙计拿铁钎子在里面搅动了一下,铁钎子没有变化。但是随着这一次搅动,黑色的液体就翻滚了一下,露出影影绰绰的东西。
“是个人。”一个洞里的伙计转头对外面的人说,因为黑色液体里的东西露出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一只蜷曲的手掌。
他们把黑色液体里面的东西捞了出来,是一具泡在里面的尸体,因为这么多年都蜷缩在罐子里面,所以有的部位已经定型了。它就被放在罐子旁边的地面上,保持着一个很怪异的姿势。在听到那些黑色液体中泡着一具尸体的时候,我马上就冲了过去,把洞口的人挤开,亲自去看。
“把它拖过来。”我对里面的两个伙计说,然后又回头找人要手电,几把手电一起照过去,我第一时间看的,就是它的左手。
六指!
我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这具尸体被泡在黑色液体里已经不知多少年了,它没有腐坏,只是被泡的发胀,整颗头都窝在胸前,我看不到他的面貌,也不敢去看。因为我脑子里回想着麻占小城,那具很像我的尸体,它同样也被泡在黑水中。
两个伙计继续看了下,大罐子之所以沉,因为满满一罐子都是这种液体,除了这些,罐子里再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说,这个罐子,好像就是专为保存这具尸体而留下的。
在入口这里留下一个罐子和一具六指尸体,这究竟为了什么?我就站在洞口外想,这几天我的脾气不好,别的人明显都怕了
,不敢过来打扰我。我想着想着,之前在红石坳那座船上的铁屋子时的一幕,就浮现出来。
这具罐子里的六指尸体,还有铁屋子里的那具六指尸体,给我的感觉仿佛都是一样的。是谁把它吊在这里的?是路修篁?说实话,这具六指尸体让我觉得它还是一个无形的饵。打个比方说,如果我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第一次看到一具长着和我一样环形六指的尸体,心里肯定会不可抑止的产生一个念头,想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思维渐渐越过了这些事,向深处纵深了一些,在思考罐子背后的某些信息。这个地方,十有是路修篁留下的,那么这只泡着六指尸体的罐子,也是他留下的。
我曾经推测过轮转石启动的几个要素,路修篁什么都不缺,他缺少的是血。而这种血,我猜测,是否和六指有关?
如果我的推测能够成立,那么就出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路修篁控制了这个黑水中的六指,可以说,启动轮转石的一切要素都齐全了,但他为什么还是失败了?没有得到那种轮转永生?
我就在想,难道启动轮转石,还需要一些我目前还不知道的要素?
那具六指尸体被里面的伙计从洞口硬传了出来,尸体都定型了,把几根骨头都掰断了才让它佝偻的腰稍稍挺直了一些。当这具尸体被搬到外面的时候,它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阳光下,没有一丝烦恼,没有一丝忧虑。恍惚中,我好像产生了错觉,好像是我这样躺在地上。
我叫人找东西过来,把这具六指尸体烧掉了。看着它在火光里一点点的烧成灰烬,我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