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很认真的观察,小胡子在这个人看似别无它物的尾指根部,看到了一个极为模糊的小伤疤,伤疤留下已经很多年了,已经快要淡化在皮肤上。
小胡子对这样的伤疤非常熟悉,因为他的左手上也有一个,这是在幼年时就切掉了尾指根部第六根手指的痕迹。这显然是一个很明显的答案,或者说真相,眼前这个很像卫天的人,不管来自何处,有什么样的动机,但他有六指。只不过六指已经被切掉了,小胡子暂时分辨不出他的六指是和卫天一样环形的,或者是跟自己的一样。
不过可以确定的说,这个人和家族之间必然有直接的关系。小胡子放下了不少顾虑,至少他可以和这个人比较直观的进行沟通。
“你是谁?”小胡子想了想,暂时没有给对方松绑,这个人的情绪还是很激烈的,松开他就会带来反抗。
对方还是不肯说话,一个字都不说,他坐在火堆旁,渐渐停止了因为寒冷而产生的颤抖,不过他的脸色不好看。小胡子有足够的耐心,他必须要以温和的方式给对方解释清楚,只有这样才可以让对方明白一些事情。
“你是不是姓师?”小胡子说出这句话,就暗中仔细的观察对方的神色。但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对方听到这句话之后没有太多反应,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问吗?”小胡子也不灰心,接着就说:“因为在很远的地方,有一个人,他长的和你几乎一样,在他的左手上,有一根六指,那是一根很奇怪的六指,像一个环。”
这个人猛然就抬起了头,他可能真的不知道关于师姓的事情,但是对六指却无比的敏感,听完小胡子的话之后,几乎脱口就用
生硬的汉语问道:“他在哪?”
“他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没有人能找到他。”小胡子道:“我们可以先谈谈,你究竟是什么来历?”
这个人的表情变的阴晴不定,他低头想着,又抬头看看小胡子,猛然间,他就冷笑了几声:“想套我?我不可能上你的当。”
这一下子小胡子就没办法了,他说的都是实话,然而对方的戒备很深,可能对于任何人都有种不信任的感觉。小胡子身上没有任何关于卫天的东西,没有他的照片,他不想因为自己出现意外失手后让别的人得知卫天。
不过,小胡子还是很沉着,他考虑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右手举起了光源,把自己的左手举到对方面前,照了上去。在他的左手尾指根部,同样有一个极为淡化的伤疤,切掉六指后的伤疤。因为他们的六指几乎长在同一个位置,而且大小差不多,所以尾指上的伤疤也是一样的。
这个人的眼神一下子定在小胡子的左手上,显然,他的思维转不过弯了,一直过了两三分钟,他才抬头望着小胡子:“你是谁?”
或许任何一个长着这样六指的人都知道自己的特殊性,也知道一些关于六指传承的历史和过去,每个六指都是孤独的,卫天如此,小胡子如此,眼前这个人也是如此,他们对同类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是种亲近而信赖的感觉。如果两个人同出一脉,他们相互分开了很久,地位身份居住地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身躯内流淌的血脉是不会变的。
“有一个古老的家族,先后传承了很多年,它已经没落了。”小胡子说:“我只是家族的旁支,来到藏区,就是为了寻找家族的根。”
“你是家族的旁支,也应该
知道部分家族的历史。”这个人显然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小胡子,但他的语气已经温和了一些,虽然仍然在试探着询问,不过至少愿意和小胡子进行交谈:“家族的根源在那里?”
“就在藏区。”小胡子肯定的说:“家族的祖先,来自一个古老的宗教,他们崇尚鲜血和永恒,祖先是宗教的领袖,大鲁特。”
说着,小胡子取出了一块之前找到的紫色的大鲁特牌,这个人的情绪出现了起伏的波动,他看着小胡子的眼神开始变了。小胡子感觉自己的话同样也吸引了对方,所以给这个人松绑。对方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独自思考,可能还是在分析小胡子的话有多少可信度。小胡子接着又说了一些关于家族内的事情,如果不是家族中的人,估计永远都不会了解到这些。
小胡子左手上的伤疤,还有他说的话,最终让这个很像卫天的人信服了,他慢慢伸出手,在自己的额头上碰了一下,又用这只手握住小胡子的手,说:“我叫贡觉。”
“我叫向腾宵。”
“根据你说的话,我可以猜到,你们是家族中东迁的一支。”贡觉和小胡子一样,不容易相信别人,但一旦相信了,就会完全敞开自己的心。
小胡子听着贡觉的话,心里就动了动,如果贡觉是家族中的成员,他和他的祖辈估计一直都留在藏区,对于家族的事情,一定比自己知道的要多。至少小胡子之前就没有东迁这个概念。
“你不知道这些吗?”贡觉有一些奇怪,他觉得这样重要的家族历史,不应该断绝,后辈的子孙都该了解。他对小胡子说了关于家族繁衍分裂的历史。
事实上,虽然没有任何很直观的证据来证明家族的始祖,但无数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