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强大的黑袍仿佛没有任何要躲避的意思,似乎并不畏惧博思巴手中锋利的长刀。他虽然还在奔跑,却不做任何防御。这种速度用任何语言都描述不出,破空的长刀如流星赶月,一击而中,从黑袍的后心洞穿过去。
此刻,小胡子就隐伏在距离他们很近的地方,而且所有的人仍然在逃遁或者追击,只需要几步就能从小胡子藏身处旁边一闪而过。小胡子看的比较清晰,他感觉略微有些诧异,凭黑袍的实力,在完全有所防备的情况下,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博思巴刺中吗?
就在小胡子生出诧异的同时,博思巴的眼神也猛然一滞,长刀虽然洞穿而过,但他却有一种刺空的感觉,就仿佛刺在了一团棉花上,轻飘飘的没有多少阻滞。
黑袍究竟是何方神圣,小胡子不知道,但是他的能力却毋庸置疑。博思巴的刀子接着横空一挥,黑袍被刀锋割的四分五裂,这就是一件空荡荡的衣服,而黑袍本人却不见了。这不知道是一种古老的术,还是虚幻的眼障,割裂的黑衣像一只只巨大的蝴蝶,在雪地上方飘舞。博思巴有种吃力的感觉。
朝圣者中的师,与古老宗教中的大鲁特一样,是一种相互承袭的职位。师只是称谓,是朝圣者这个组织中地位很尊崇的人,相当于宗教中的大护法。所以,被称为师的人虽然能力都很强,却不一定就是巫师。博思巴就是如此,他只相信自己的拳头可以打碎一切,对于各种术,都很不屑。然而黑袍却结结实实给他上了一课,双方距离本来很近,但博思巴面对着一片片落在地上的黑衣,仿佛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博思巴迟疑的这一瞬间,前面带着嘉洛绒奔跑的人又冲出去差不多十米远,
他们几乎就从小胡子眼皮子底下冲了过去。这样的情况下,谁都顾不上再隐匿身形,像一匹匹奔跑在雪地中的马匹,荡起一片片雪花。小胡子整个人就隐藏在积雪中,只露出一双眼睛,他眼睁睁的看着嘉洛绒从自己的面前经过。
这不是个绝佳的机会,却是小胡子距离嘉洛绒最近的时候,他能看到嘉洛绒露出的半边面孔,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和冻的有些发红的脸。短短两秒钟,小胡子的脑海却转动了不知道几千几万次,他忍不住了,想要跳出来。
然而不等小胡子有任何动作,一道影子就像从另一个空间中骤然横穿过来一样,直接出现在人群的旁边,谁都没有防备。影子正是黑袍,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暂时甩脱了博思巴,追到这里。尽管他和博思巴的距离还不算远,但对于这样的高手来说,这点距离足够给他争取自己想要的时间。
除了博思巴,朝圣者中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黑袍,两个朝圣者被黑袍打的倒飞出去,紧接着,黑袍枯瘦的手掌一伸,凌空抓向了嘉洛绒。瘦弱的黑袍带来强大的压力,仿佛一只雄鹰锁定了地面上的猎物。面对黑袍,嘉洛绒没有过多的惊慌,她的眼神依然是淡然和安静的。
小胡子的瞳孔猛然一阵收缩,博思巴和黑袍这两个强大的对手都在眼前,但他能坐视吗?现在冲出来,是极不明智的,依照小胡子的性格和作风,他不会冒这样的险。
但是很多东西,包括他本人,已经在过去的种种经历中被改变了。人,总是这样,一生中总要做出很多不明智的事。
嗖!
合金管上的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刺出来,对于任何人来说,这都是难以防备的。其它人混乱的奔跑,恰恰掩饰住了
小胡子的藏身地,再加上情况非常,连黑袍都没有察觉,身边咫尺之处竟然藏着人。
没有察觉,就没有躲闪的余地。刀锋如毒蛇一样,带着锋锐且致命的气息。黑袍伸出去的手迫不得已的收了回来,如果他固执的想抓住嘉洛绒,那么必然会被一刀刺穿。这一次,是真正的透心而过。
黑袍猛然一转身,刀锋已经到了,他虽然非常灵活,但合金管就像小胡子的一根手指,运用自如。刀锋随着黑袍转动的身躯挥动了一下,黑袍的挪动已经到了极限,避无可避。噗的一声,一串血花从黑袍身上喷洒出来,在一片积雪上显得猩红刺目。
小胡子从雪堆里钻了出来,他没有继续追击,因为对付黑袍这种人,只能凑巧伏击,一旦让他警觉的话,战斗就会持续很久很久,追击没有用处。他握着合金管,朝嘉洛绒伸出了一只手。
嘉洛绒安静的眼神完全变了,她看到了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人,她看到了那个两撇胡子已经微微凌乱的男人。嘉洛绒的眼睛一红,眼泪夺眶而出,她不顾一切的朝这边奔来。她依然说不出任何语言,但是她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她一直在等,她承受一切,也从来没有放弃这样漫无边际的等待。因为在她内心深处,始终相信,不管多久,不管多远,那个叫向腾霄的人,一定会出现在她面前。
情况无比危急,小胡子把速度提升到了最快,他很清楚,即便现在带着嘉洛绒,他也不可能在两个强大对手的攻击下安然脱身,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果能握住嘉洛绒的手,哪怕只有一秒钟,他也会觉得安心。
有的时候,人,其实是很知足的。
不出小胡子所料,在他的指尖和嘉洛绒的指尖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