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其实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能把自私自利表现得那么理所当然。
眼前的盛锦溪,真是让沈婳大开眼界。
可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盛锦溪的这种唯我独尊的性格,也是成长环境造成的。
的确如盛锦溪说的那样,从小到大但凡是她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所以在盛锦溪的心中,不管是事物还是人,只分她想要的和不想要的,不存在她能不能要的!
如今,她看上了厉言川。
换做是任何一个心思稍微复杂一点的,即便是看上了厉言川,也会衡量局势,而不会轻易直白地说出她要厉言川这种话来。
可是盛锦溪,当真是坦荡到了极点,就这么直白地告诉沈婳,把厉言川让给她,条件随便开。
沈婳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她第一次遇见盛锦溪这种人,无所顾忌。
就好比是普通人看上了一件名贵的奢侈品,肯定会考虑价格,考虑买这件东西需要攒多久的钱,以及买了这样的东西家里人会不会有意见等等。
而对于绝对的有钱人来说,一件奢侈品,她只需要看喜欢不喜欢,根本不需要考虑别的任何因素。
盛锦溪就是这种绝对的有钱人,不光是有钱,还有权,有着绝大多数人都无法企及的地位!
对于她而言,她看上了厉言川,就一定会得到,别人为她让路,都是应该的。
盛锦溪这种人,肯定会有无数人嘲笑她愚蠢,嘲笑她没情商,嘲笑她太过自大。
可,嘲笑她的人,又何尝不是在羡慕她?
并不是谁都有资格随心所欲,也并不是谁都有权利随心所欲!
嘲笑盛锦溪,其实就是在嫉妒盛锦溪!
沈婳也一样。
刚听到盛锦溪说让她把厉言川让出来的时候,沈婳最初觉得愤怒,而后就觉得好笑,觉得盛锦溪简直是个白痴!
可是随之而来的,就是对盛锦溪的羡慕和嫉妒,盛家的大小姐啊,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完全不需要隐藏自己的心思,如此直白,如此毫无顾忌,如此底气十足!
沈婳对那个盛家,真的好奇了。
这位盛锦溪小姐的行为举止都优雅大方,看得出是受到良好教育的,偏偏她的性格如此直白坦荡,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盛锦溪小姐只是不顾及她沈婳的感受,因为对于盛锦溪来说,她沈婳完全不值一提,不值得盛小姐耗费自己的情商和心思!
沈婳沉默了起来。
她并不觉得盛锦溪冒犯了她,毕竟她孤儿的身世在这儿放着,而盛小姐背后可是盛家那个庞然大物,盛小姐看不起她,懒得在她身上花费心思,才是正常的。
“你还需要考虑什么吗?”盛锦溪的声音中带着高傲,还带着隐隐的不耐烦,“我说了,条件随便你开,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沈婳抬头,看着盛锦溪,笑了笑:“盛小姐,是不是在你看来,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只要你想要,就可以拥有?”
“难道不是?”盛锦溪挑眉,一脸的理所当然。
沈婳失笑,她沉默了一下才语气平静地说道:“盛小姐,厉言川是我老公,我跟他已经领证结婚了,我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我们的婚礼两天后就会举行。而你现在,要让我把我的丈夫让给你……”
盛锦溪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已经直白地把不耐烦表现在脸上了,“领了结婚证那就再领一个离婚证,不是什么大事。至于说孩子,当然不能要了,打掉就是了。至于说婚礼,直接换个主角不就行了?”
“……”
沈婳,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怎么,你不愿意?”盛锦溪眯起了眼睛,似乎才刚发现沈婳的态度。
沈婳抿唇,“盛小姐,换做是你,你会愿意吗?”
“可你不是我。”盛锦溪看向沈婳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她欣赏着自己刚做好的指甲,冷漠地道,“我的背后是盛家,是明家,你的背后是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比?”
还真是一阵见血。
沈婳垂眸,片刻之后才微微一笑,看着盛锦溪:“盛小姐,你是不是还忘记了一件事情,就算是我愿意把厉言川让给你,那厉言川他自己愿意不愿意被让出去呢?他是一个人,不是没有思想的物品,可以随便让来让去。我只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主人,也没资格把他让给谁。”
盛锦溪皱起了眉头,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的意思是,只要厉言川愿意就可以了?”
沈婳的喉头哽住,轻轻地点头:“嗯。只要他愿意。”
“这是你说的!”
盛锦溪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直接起身走人。
沈婳坐在床上,不知道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惹了桃花债的人是厉言川,所以这种事情,理应让厉言川去解决,不是吗?
如果厉言川接受了盛锦溪,那她还有什么好挽留的?顺从地放手不就行了?
说白了,她还是对这段婚姻没有信心。
或者说,她是对厉言川的爱,没有信心!
然而对于盛锦溪要去找厉言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