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东子相视一笑,我悬着的心总算落地。我对这地方越来越感兴趣,但这事还急不得,我交代东子:“炸山行动要明推暗阻,每天还是要去踩点制定打孔方案,但是一定要留很多漏洞,让方案无法实施。”
东子笑着说:“这没问题,磨洋工这一招我在生产队早都学会了。”
我顺利的入驻宣传队,文艺我不懂,但是我还是很喜欢这个环境,每天说说笑笑、唱唱跳跳,他们在路上敲鼓、打快板,我就跟在后面听,也学会了几句:“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贪大黑,起大早,跟着月亮跑……”。
正月十五晚上,我们给军地工程营表演节目,我在后台调整灯光,那灯光非常简陋,只有六盏一百瓦大灯,在灯罩上贴上红、黄、蓝三色塑料纸,开灯后就会有一些彩色的舞台效果,主要是在歌舞类节目中使用。表演完歌舞《拥军花鼓》后我就没事了,我坐在后台发呆,东子跑到幕布后面拍了一下我:“哥,走,去那边聊聊。”
东子拉着我走到河边,神秘的告诉我:“前天我去找打孔点,我发现南山下面有一个奇怪的山洞,我在洞口捡了几枚铜钱,会不会是古墓?”说着他把一枚铜钱放在我手里,今晚月光格外明亮,我仔细看了一下,铜钱上铸着“崇祯通宝”四个字,铜钱背面方孔上下各有一匹奔跑的马,形象生动、活灵活现,在吕祖观我学过,这个币叫“跑马崇祯”,钱币是阳刻,文字和图像凸起,是活人用的东西,应该不是古墓,可能有活人在哪里活动过。
我用手掂量着铜钱,问东子:“这个在什么位置,是个什么样的洞?这是活人用的钱币,肯定不是古墓。”
“就在木炭窑附近,明天我们去看看。”
我说:“白天不行,人太多,一会表演完了,咱连夜去,你一会在后台等我,表演结束就走。”
“好。”说完我们朝舞台走过去,我手揣裤兜里把玩着那枚铜钱,感觉沉甸甸。
节目表演了近两个小时,收拾完幕布已经快十点了。我拿上手电筒、披上棉衣、背上绿夸宝和东子朝西山出发,东子还特意把他们爬山的绳子带上了。晚上月亮格外明,外面干冷干冷的,感觉呼出的热气随时都能结冰。东子几乎每天都要走这条路自然驾轻就熟,我紧随其后,耳边有一些山里夜行的野物发出奇怪的叫声,东子胆子也大,坚定、毫不犹豫的走路走在前面。
到了木炭窑再往西走大约三百米。有一道一米宽、四五米长的石缝,用手电筒往下照石缝深约四五米,石缝底部平坦,掉落了几块口袋大的石头,这个坑让我想起了金坎泉。东子把绳子的一头拴在石缝边的一棵树上,说:“哥,我先下,你跟着。”我给他打着手电,看着他平稳落地,接着我也顺着绳子滑到地面。
抬头往上看,露出一线天,石缝底部更宽一点,石缝东头就是东子说的神秘洞穴。
东子用手电筒的光指着里面说:“就这里,我是趁他们中午休息的时候下来的,没有别人发现。”
这个洞从外面看与一般的山洞没什么不同,洞口高约一米三,要低头弯腰才能进,东子直接蹲在地上进去,再往里走三米洞逐渐缩小,给人强烈的压迫感,最低处仅一米高,需要趴着才能进入。
东子说:“我就是在这里捡的铜钱,我怕耽误的时间太长,他们怀疑就没再往里走。”
“今天时间肯定够,咱们慢慢走。”我和东子把棉大衣脱了扔到洞口。往里爬一米左右,里面有一间标准宿舍那么大的空间,地上满满铺一层细沙混着几粒贝壳,有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的脚印留在沙子上。我用手拨开一片细沙,下面还有一些铜钱,也是“跑马崇祯”币,有十几枚。我心想这些钱币可能是上涨的河水从什么地方带过来的。
我说:“东子,夏天河水上涨时这里也会被淹没,再找找旁边还有没有通道。”
东子答:“好,看看我们今天能不能发财。”
我和东子用手电光向四面照着寻找,果然在角落还有一个洞,这个洞比较宽大可以直立穿过,洞是斜向上的,越往里走越开阔,脚下出现的钱币越来越多。再往前走了约六七米,一个腐朽的木箱出现在手电光里,下半截已经被水泡烂,只有上半截箱子和箱盖还倔强的寇在一堆铜钱上。东子快跑几步抓起铜钱扬起来,铜钱落地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河水曾经漫过这里,但是没有涨到更高的地方。再往上还是一个四五十平方的空间,有数十个木箱,都挂着锁。
我和东子立刻兴奋起来,东子拿出铁锤,一锤就砸掉一块生锈的铁锁,掀开柜子还是一箱铜钱,。又砸开了好几个箱子都一样,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这里只有铜钱,没看到黄金、白银、珠宝、字画。当东子把中间一个箱子砸开时,在铜钱上面放了一本账本,东子又去砸开剩余的箱子,我用手电照着账本认真读起来,闯王军饷支账,丙子年。共有:余钱三十万贯、足两银六十锭,足两金五锭……再往后翻是各兵丁的领取记录。最后一页应该不是当时的会计的笔迹:闯王为孙贼所执,刘元将军与六百军士被围而殁。宋益等将军藏饷于此,望有缘者能以此抚恤银予诸牺牲之将士家属。
我让东子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