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春华笑够了才道:“不是作奸犯科的事儿,西街街尾的姚记木匠铺你们知道吧?”
两人警惕地点头。
舒春华接着道:“那姚记木匠铺的傻儿子打死了几个小厮的事情你们也知道吧!”
提到姚记木匠铺的傻儿子,两人的脸上顿时露出恨色,姚家傻子还打过他们呢!
“我希望你们把这件事传出去!”
“另外,我希望你们去吴举人的学堂那里宣扬一下,秀才舒墨庭明知道姚家傻子虐待身边的人,还是把侄儿舒小山卖给他们家,得了钱给自己的两个儿子交束脩。”
狗蛋:“我们不传谣言!”
“姚家的事儿我们可以传,但是舒家的事我们……”
舒春华收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舒小山是我弟弟,我二叔骗我们带他来县里念书,结果就把他给卖了!”
“我想救他出来,但姚木匠不会同意赎身,所以我就得逼迫舒墨庭去想法子!”
“若是你们能帮我,我可以请大夫给春芽看病!”
春芽是狗蛋的妹妹。
上辈子狗蛋跟她感叹过,若是能早点儿遇到舒春华,说不定在舒春华的帮助下,他妹妹春芽就不会病死。
算算时间,春芽差不多该在一个月后病死。
狗蛋儿目光一缩,舒春华居然连春芽都知道,他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春芽的事情?”
舒春华笑道:“自是介绍人告诉我的!但谁是介绍人,恕我不能告诉你们!”
“这活儿你们接不接?”
三娃子扯了扯狗蛋儿的袖子:“狗蛋儿,咱们干!救春芽要紧!”灵魂什么的,没有春芽重要。
狗蛋儿紧盯着舒春华:“你说话算数?”
舒春华道:“自然算数,你们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带你们去我家,顺便把春芽接去我家住。”
狗蛋儿是个精明的,他跟着舒春华回家,知道了舒春华住的地方,他也不怕舒春华赖账跑路。
至于说把妹妹送到他家来治病……
他得再想想。
“行,你放心,这两件事我们必然在县里闹得沸沸扬扬!”
舒春华拿了五十个铜板给他们,说剩下的五十个铜板,等他们把这件事做成了再给。
两个小乞丐一溜烟儿就跑了。
梁氏不解地问舒春华:“春华,你找小乞丐干嘛?”还把乞丐带家来了。
舒春华道:“我就是不放心小山,让他们去暗中打探一下!”
舒满仓道:“打探一下也好,小山那孩子报喜不报忧,我怕他便是吃了亏受了欺负也忍着不敢告诉我们。”
这个时候的舒满仓夫妻还不知道小山是被卖给姚家的,还以为如舒老头说的那样,是老二托了关系将他送进去当的学徒。
在舒满仓夫妻的心里,孩子能学一门手艺也是好事儿。
民间有句话说:天干饿不死手艺人!
上辈子等他们知道真相的时候,已经晚了。
舒春华又出去了一趟,买了不少东西回来,柴米油盐锅碗瓢盆,这些都要置办,还有粮食和被褥席子等等。
他们离开舒家的时候,舒家只准他们带走自己的衣裳,被褥恭桶这些都不许他们带。
这一大堆东西置办回来,把舒满仓夫妻心疼得不行。
梁氏抓住舒春华的手,红着眼眶问:“春华,你哪儿来的钱置办这些东西,你个傻姑娘,你是不是把聘礼拿出去当了?”
舒满仓也焦急地看着她。
舒春华笑着颔首:“是啊!咱们得先安顿下来啊,不然冻死饿死了怎么办?”
“咱们家不是有铺子吗,娘您包的包子那么好吃,我们就开一个包子铺,卖小食,只要勤快点,早晚能攒钱把东西赎回来。”
“然后另外两个铺子再租出去,还怕没有钱么?”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两口子听了心里那个难受,羞愧万分。
他们没用,在老家护不住闺女,现在被赶出了家门,累闺女没了嫁妆钱,现在还要当掉聘礼来养家。
“爹,娘,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劲儿往一处使,再难的日子也能挺过!”
“看看这县城里多少人没自己的房子租房子住,咱们有房子有铺子,哪怕铺子的位置不好,那也是咱们的底气!”
舒满仓抹了一把眼泪,他沉声道:“对!闺女说得对!咱们好好干,早点儿把钱攒出来,争在闺女出嫁前把聘礼给赎回来!”
梁氏跟着点头,舒春芳就笑着挽了她的胳膊:“娘,嫁妆里有几匹细布,您给我赶一身衣裙出来,我得去县令府上一趟。”
“咱们分家了,来县城落户,得让他们知道,不然回头婚期到了,他们去村里接亲怎么办?而且,我猜现在县令一家肯定知道换亲的事了,我得让他们知道,这个亲,可不是我要换的。”
她得见一见县令大人,为自己嫁进去铺路。
舒春华一点儿都不想嫁进去就受委屈,也不想自己的爹娘被县令府上的人羞辱。
有了正事儿,舒满仓夫妻总算是打起了精神。
他们不能再给闺女添麻烦了,他们都愁眉苦脸的,闺女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