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府。
两个嬷嬷回来复命没多久,就有人飞快地跑去跟周氏禀报。
“夫人,出事儿了!”
“出大事儿了!”
周氏坐直了身体,急忙问:“出什么事儿了?”
来禀报的婆子道:“夫人,奴婢出去采买,就听外头的人说……”
婆子把她听来的事儿巴拉巴拉地一顿说,周氏和她屋里的人都惊呆了。
半响,周氏才问道:“那孩子真这么惨的么?”
婆子道:“不知道啊,但外头都都传疯了,应该是真的吧!”
周氏:“行了,你下去吧!”打发走婆子,周氏又让身边的大丫头去找外院儿的小厮出门打听。
杨嬷嬷道:“若舒秀才真是那等人,咱们家衙内不娶他家二姑娘,那可是好事儿!
真是谢天谢地啊,这都临近婚期了,舒二姑娘忽然喜欢上了别人!
咱们衙内有福气,冥冥中老天爷都在帮他!”
周氏深以为然地点头。
徐嬷嬷冷嗤道:“都是一家人,舒秀才不是个东西,难道其他人就好了,他们家的姑娘都上不得台面,委屈我家衙内了!”
周氏再度狠狠点头,极为认同徐嬷嬷的话。
她道:“等得了确切的消息,就把那舒氏喊来,她只要愿意去找老爷退亲,我就帮她把她弟弟赎出来!”
“这等人家,是不能沾!”
“她要是不顾她弟弟的安危,非要嫁进来,我就以此跟老爷说,这等自私自利的女子,可不敢让她进我们方家的门儿!”
县衙外。
舒满仓带着状纸击鼓鸣冤。
破烂的县衙门口,掉漆的登闻鼓被他敲得嘭嘭响,上面的灰尘扑簌簌地往下掉。
守门的衙役连忙进去禀报方县令,方县令听闻有人击鼓鸣冤,因着县里的流言,倒是有几分猜测。
一问衙役,知来人是舒满仓,他未来的亲家,眉头便深深地皱了起来。
在他看来,舒满仓此举非常不明智。
姚木匠是杨县丞的连襟,舒满仓是他未来的亲家,他的亲家状告杨县丞的连襟,让他和杨县丞如何处?
杨县丞可是他的左膀右臂!
他一个外来的县令能在当地站稳脚跟,作为本地人的杨县丞起着重要的作用。
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儿,官儿下面的草台班子,如县丞和主簿等品阶的官和吏,那都是在本地经营多年的,属于地头蛇的存在。
和他们搞不好关系,他们能架空一个县令的权利,能让一个县令寸步难行!
“大人,舒满仓之女舒春华求见!”正当方县令气恼舒满仓击鼓鸣冤的行为之时,便有人来禀报。
已经起身的方县令又坐了回去:“带她进来!”
他倒要看看,舒春华有何说辞!
尚若不能让他满意,那这门亲事就此作罢!
他之所以能同意换亲,一则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仁厚,二则是因为尚有几分看重舒秀才,他的文章做得属实不错。
是有考上举人的机会。
在他微末之时交好,待此人他日进了官场,也有一份香火情和提携之恩在。
官场就是如此,讲究同乡,同年,同科,同窗的情分,说白了就是拉帮结派,结党营私。
他的儿子虽然……但也不是非要娶舒春华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村姑,不然他一开始也不会为儿子择选舒秀才之女,舒家二姑娘。
舒家真是,给脸不要脸!
舒春华被带了进来,方县令那张冰寒的,隐含着怒气的脸丝毫没有影响到她。
她不卑不亢地行礼:“民女舒春华拜见县令大人……”
“民女有些要紧的事儿要同大人禀报,还请大人屏退左右。”
方县令冷眼看着她,朝着屋里的人摆了摆手。
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但并没有关门。
里面发生了什么外头一目了然,外面有没有人悄眯偷听,里面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人都退出去之后,舒春华就双手奉上一封信:“隔墙有耳,还请大人阅过既焚!”
哼!
故作玄虚!
方县令对舒春华的做派愈发看不上了,空有美貌,却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他接过信件,没好气地打开。
一看里面的内容,脸色变得比先前更难看,怒火中烧。
“你怎么能知道这些?”
“小小村姑,竟敢编造谎言诓骗本官!”
他把桌子拍得嘭嘭作响,桌上的茶盏跳了起来,杯盖和杯盏相击,声音清脆。
溢出来的茶水浇湿了舒春华呈给县令的信件。
舒春华神色不变,她道:“是不是真的,县令大人一查便知。”
“不然,县令大人以为为何舒墨庭会忽然毁婚换亲?”
舒春华轻笑一声:“难道大人真以为是舒二姑娘真的另有心上人?那个心上人还是当初他们为了给她添一张狐皮做嫁妆,将我许过去的穷猎户家!
放着堂堂衙内不要,去和民女换个上不得台面的,肮脏粗鲁的猎户?
就算是衙内行事有些荒唐,可当初两家相看定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