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几个族老的当众表态,舒春华满意了。
大家伙儿可都看着呢!
不怕他们赖账。
一个族老恶狠狠地划掉族谱上他们一家人的名字,另外一个族老也语气不善地宣布,舒满仓从此便是丧家之犬。
被宗族彻底撵了出去。
舒墨庭拿着族谱仔细地吹着上面未干的墨迹,怨毒地看向舒满仓。
这一家人简直比那阴沟里的老鼠还讨厌!
死到临头还搞这么一出。
坏他名声。
只不过可惜了!
宗族里的这群蠢货见钱眼开,便是知道事情真相又如何?
还不是不敢帮他!
“大家一会儿多吃一点,多喝一点,族里清除祸害,我舒墨庭跟大家保证,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为了庆祝舒满仓一家人被赶出宗族,舒墨庭特意又找人办一场席!
这帮眼皮子浅的只要有肉吃就能跪下喊爹!
果然如他所料,他这话一出,众人就欢呼起来:“多谢族长!”
“哎呀,要是墨庭早当族长,我们就能早过好日子!”
舒墨庭心中冷哼一声,他以前可是秀才,才不稀罕当族长呢!
现在也是被撸了功名,又恰好有这个机会,他才想把族长的位置拿到手!
要知道一个宗族的族长,话语权是相当大的。
不然他费钱费力的搞这么多事情干啥?
就为搞一个舒满仓?
不不不,舒满仓只是顺手而已。
他没那么重要!
舒墨庭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看向舒满仓等人的背影,想着明日之后方县令垮台,到时候……
到时候这一家人便是鱼肉,他是刀俎。
舒春华忽然回头,对上他复杂的,带着一些兴奋的目光,然后勾唇笑了,抬手在脖子上划拉了一下。
舒墨庭冷哼一声。
秋后的蚂蚱而已,以为能靠着县令搞死他?
真是天真!
想到他给一家人安排的悲惨下场,舒墨庭回以邪恶的笑容。
回七大爷家的路走到一半儿,便有人偷偷摸摸地过来跟舒满仓赔罪。
“对不住啊满仓,我家小业小,实在是不敢得罪族长和族老们……”
“满仓哥,那啥,往后你有啥事儿喊一声就是了,我没能耐,不敢跟族长族老做对,但一把子力气是有的……”
“满仓啊,你也别难过,这人在哪儿过日子不是过……”
不管这些人是出于对舒春华这个准县令儿媳的忌惮,还是心怀愧疚,族里确实不是所有人都坏透了。
人性从来都是复杂的,自私利己是天性。
但最基本的良心和良知许多人都有,不过是顾虑太多,舒春华能理解。
舒满仓和梁氏也能理解。
每个偷跑来跟他们道歉和劝慰他们的人他们都回以笑容。
当然也有想来落井下石的,可舒正兴兄弟在祠堂前亮菜刀的举动让他们迈不开那个脚。
到了七大爷家,梁氏就让三娃子把他们带来的酒肉还有一些菜拿下来。
“他们吃席,咱们也吃席,不比他们差!”梁氏笑着说。
被除族之前她犯愁。
但被除族之后她却觉得少了一件事情,心里反倒是轻松起来。
七大爷抚掌叫好:“对!咱们也吃席!”
“老二媳妇,你去抓只老母鸡杀了炖汤,老二,你去抓只鸭子来,我瞧着满仓家带的菜里有块儿魔芋豆腐,正好烧鸭子够味儿!”
舒正奎道:“大哥去杀鸭子,我去河里看能不能摸点儿鱼虾啥的,也能添个菜!”
老头儿点头:“行!”
“就这么办!”
一家人顿时忙碌了起来。
舒春华本要帮忙,但都不许她插手,于是她便让舒正兴家的小孩儿石头跟她出去溜达溜达。
七大爷家的菜地后头有好几排的树,树荫浓郁,凉快着呢。
舒春华看着大片的郁郁葱葱的农田,心胸也跟着开阔起来,撇开那些纷纷扰扰,田地里盎然的生机让人十分愉悦。
“大丫!”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舒春华转头一看,便见昔日的两个小姐妹偷偷摸摸做贼似的贴着墙东张西望地摸过来了。
是兰花和来娣。
舒春华看到这两张稚嫩蜡黄的脸,遥远的记忆跌踵而至。
兰花,年底给镇上六十岁的巫地主当小妾,她还记得上辈子,兰花来跟她说这件事的时候非常高兴。
因为巫地主承诺,只要她进门,就每个月给她二两银子的月钱,随便她怎么花。
一年四季八套衣裙,并保证她每天都有肉吃。
舒春华当时劝过兰花,可兰花不听,非要去给巫老爷当妾,当妾之后的日子也确实滋润。
巫老爷对她非常舍得,她时常穿金戴银回村炫耀。
再后来兰花就怀上了,只是生产的时候难产,孩子活了,她没了。
后来舒春华才知道,巫老爷一家一开始就是打的去母留子的主意。
而且兰花是巫家的妾,她就是巫家的财产,她没了,她的财物都是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