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璋告的是黄永庚,除了黄永庚之外,他一个人都没提!
没提他就嘎了啊!
这些人都是黄永庚咬出来的,招恨的也是黄永庚!
有黄永庚在前头抵着,落在他身上的仇恨就少了!
不行,回头还是要喊皇帝派人把爹娘和岳母保护起来!
万一有狗东西非要把气撒在他的脑袋上呢!
衙内怕死,也怕自己的家人死!
黄永庚的供词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朝堂震荡!
被他吐出来这帮人的长辈跪了一半,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冷笑不已,冠冕下的神色没人能看得清。
但即便是看不清,也知道皇帝此刻的怒火绝对不小!
“查!”
“姚旺,你亲自去将黄永庚说的这几个人,全部带进宫!”
“不许漏掉一个!”
“即便是死了,尸体也要给我抬进宫!”
朝臣们:……
这不是求情的时候,还没审就开始辩驳求情,不是心虚是什么?
庄长际这会儿的手里全是汗。
太子党、齐王党、魏王党、燕王党……都不开心!
他们每个阵营的核心成员的叉烧都有被牵扯进来的。
姚旺并不敢有小动作,他迅速把人抓进了皇宫,皇帝让他和胡公公、廖公公、陈公公、郑公公把这帮纨绔瓜分了, 一人审问几个。
“倘若审问出来的口供没有真东西,都是互相推诿的,那就证明你们没一个人是有用的!”
没用的人该怎么样?
死去啊!
难道活着造粪?
姚旺明白,这是皇帝让黄永庚的话给激怒了,皇帝相信宋尚书说过那样的话,有那样的想法!
一个将帝王心思琢磨透了的大臣,并且他还把帝王不能宣之于口的心思透给了家中小辈,家中小辈还故意拿到太傅家的小辈面前说。
其心可诛!
这个案子,他不能起一点儿私心,一旦被皇帝发现他有私心,他就死定了!
他的家人也未必能保得住!
是,他的确暗中投靠了齐王,可他的主子是皇帝,这一点他是能分清楚的。
夺嫡站位,不代表他要谋反,直接跟皇帝对上。
满朝的文武战战兢兢。
这个案子,暗卫们早就收集够了证据,在几人要去审问的时候,皇帝就命人去给他们发放对应纨绔的底细以及已经掌握的罪证。
这让姚旺更为心惊,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露了什么马脚,导致皇帝不信任他了!
不然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会绕过被北镇抚司,派暗卫把这些人查了个底朝天?
他的头顶,炸响一串惊雷!
看来他近来得跟齐疏远一阵才行。
只是不知,皇帝对他和齐王勾结的事情知不知道,若是知道,又知道多少!
手上的一沓子纸,明明轻如鸿毛,但姚旺却觉得重如千斤。
……
贵妃宫中。
笑声不断。
衙内去滚钉板的时候,舒春华就被人接进了贵妃的宫中。
贵妃把宫门一关,不许任何人进出。
她换上荆钗布裙,头上身上一点儿首饰都不戴,和舒春华一起在院子里踢毽子玩儿。
毽子是舒春华让人做的,家里每次杀鸡她都让人把最好看的尾巴毛留着。
宫里也不是没有毽子,只是宫里的东西太精细了,贵妃早就看腻了。
她现在就喜欢舒春华带来的东西,质朴得很。
舒春华跟贵妃说,这就是人间的烟火气。
宫里娘娘要毽子,下面的人就会为了做毽子而杀鸡,乡下百姓们为了吃杀鸡,一年到头杀不了两只鸡,每次杀鸡都会毛攒够了再做毽子。
对于他们来说,一个毽子得用一个铜钱,还得等到杀鸡的时候……这份等待和期盼,就加重了毽子的价值。
贵妃聪明,舒春华这么一说,她就懂了。
毽子是一样的毽子,但是出处不同,意义就不同。
所以让她选,她喜欢后者,因为后者虽然质朴,不精致华贵,但却是带着殷殷期盼的。
她喜欢的是期盼!
进了皇宫之后,似乎什么都唾手可得,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数不完的金银珠宝。
可那又如何?
她被关在这金灿灿的笼子里做一只永远都飞不出去的金丝雀。
能期盼什么?
帝王的宠爱?
还是每天都一样的日子,每天都一样的天空,一样的人,一样的花草?
她还不到二十岁。
她还年轻,可她的日子却一眼就能望到头。
陆嬷嬷看着和舒春华踢得有来有回,累得红了脸,汗水都把鬓发打湿了还舍不得休息的贵妃,和孟嬷嬷感叹道:“我们娘娘,好久都没这么开心过来!”
“上次这么开心,还是她当姑娘的时候,去南山马场去跑马的时候。”
“你说就怪了,娘娘在宫里也没少踢毽子,可哪次都没有这次这般畅快!”
孟嬷嬷也叹道:“谁说不是呢!”
“这个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