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笑了笑,又抬起筷子去夹菜,“谢谢。”
两人仿若心有灵犀般,动作一致。
两双筷子同时落在鸡腿上——
他俩的手挨着。
她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男人粗糙的大手,手背上那一阵余温。
距离实在太近。
傅司琛清楚的看到那张清秀美艳的小脸上,双颊粉嫩宛若瓷肌一般,她的皮肤好的,吹弹可破,那双丹眸中倒映出他的身影。
在他眸光凝视着对方的那一瞬,四周空气仿佛在此刻凝固。
他的心,漏掉了半拍。
沈安宁觉察到二人之间氛围有异,她只手抱拳,干咳了一声,“那,那什么……”
场面一度变得更为尴尬。
“你吃。”
“给你。”
沈安宁又一度和傅司琛异口同声的说道。
坐在边上的小年年噗嗤一声,哈哈大笑了起来,那双葡萄般水灵灵的大眼弯弯,好似月牙,“这个给娘,这个爹爹吃,你们都不抢,一人一个就好啦!”
“嗯,我们年年最聪明,最棒了!”
沈安宁回过神来,又扬起手轻轻地揉了揉儿子那软乎乎的小脸。
一家三口就这般安逸的享受着这一顿饭。
期间,好几次年年都想要数落这饭店的饭菜口味太过一般……
都被沈安宁一记眼刀,加上那一句亘古不变的,‘食不言寝不语’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临了要结账的时候,傅司琛先行一步快走到窗口前去买单。
根本也不给沈安宁机会。
果不其然,这顿饭剩下了三分之二的菜,几乎没怎么动过。
饭店的服务员指了指窗口上摆着的那一排排盒子,“这个饭盒保温的,你看多厚实,耐用经摔,你们要是打包的话,算你们一块钱五个饭盒。”
打包?
趁此时机,沈安宁连忙开口,“五个饭盒,太贵了吧,要不然——”
“不贵,就要五个吧,麻烦你帮我们装一下。”
傅司琛说罢,就连打包的餐盒钱也掏了。
在他的概念中,从来没有浪费一说。
吃不完的,理应打包带回家。
就是这么简单。
年年耷拉着一张小脸,站在她的身边,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小声问道,“娘,咱们明天该不会还要吃这么难吃的菜吧?”
沈安宁连忙扬起手捂上了他的嘴。
在人饭店里这么说,这孩子不是砸场子来的?
她讪笑着,在傅司琛回过头来时,又主动伸出手来将那几个饭盒接了过去。
其实,她是想盘算着,能不能想法子给这剩菜给扔了的。
“年年是不想吃剩菜?”
傅司琛有些疑惑,但他方才明显是从年年的脸上看出对剩菜嫌弃的神情。
下一秒,年年顺势脱口而出,“剩菜不卫生的,爹爹,之前村里人给我们拿剩菜,娘都说啦,会吃坏肚子的。”
傅司琛若有所思一番。
沈安宁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乡下那些流言蜚语的,她这样教着孩子独立自主维护尊严也是应该的。
毕竟,人心难防,这样也好,否则什么人给了孩子东西都拿来吃,不好。
“不,我的意思是剩菜打包带回去,还剩下那么多肉,不能浪费了,我可以下饭吃,万一晚上饿了的话。”
他找补了一句。
转而让沈安宁对他的看法有些许改观。
他考虑的是剩菜可惜,不能浪费。
而不是见他们娘儿俩孤儿寡母太过可怜,拿这些剩菜回去贴补他们伙食。
这两者差异是很大的。
“没事,明天我再回锅热一下就好。”
沈安宁漫不经心的说着,她尾随在傅司琛的身后跟着一道往外走去。
他们仨一起上了车。
傅司琛还很细致的等着她先上副驾驶,再将年年抱起来托起送上去,直到他俩坐好之后,他这才又回到驾驶室。
单论这么看。
有个男人在身边,似乎,也不错?
回去的一路上,她有些乏累,一只手托着头倚靠在车窗上打盹小憩。
年年也随着她,一道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睡梦之中,好似有一只大手……
男人温热的鼻息离得太近,让沈安宁有些不大舒服,脖颈处一阵酥酥麻麻发痒。
她感到异状,蓦地睁开眼睛朝身侧看去。
只见傅司琛与她的距离仅在咫尺间!
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男人滚烫的喉结滑动!
沈安宁猛然一惊,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怎,怎么了?”
“我看你和年年睡着了,帮你们把安全带系上。”
随着傅司琛的话音落下。
沈安宁的耳畔传来了啪嗒一声,是安全带系扣的响动。
她就像个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也不敢动。
她的心,瞬的砰砰砰狂跳个不停!
纵使见过大场面不少的傅司琛,却也在她睡醒睁开眼眸的那一瞬,心尖一颤。
那双鹿睛般水汪汪的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