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私下里窃窃私语,用着别样的目光打量着沈安宁。
也不知道是谁把村长给找来了现场。
男人用手抚了抚脑袋上险些快要掉落的帽子,“这咋了,闹啥呢?”
“村长你来的正好,你为我做主啊,老沈家的一家子不要脸,他们不但占了我家的地皮还敢伪造地契!一个外乡来的,竟然敢骑在咱村里人的脑袋上欺负人!”
翠英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她一把抱着村长的胳膊,又私下里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给沈安宁。
她私下里勾唇阴恻恻一笑,村长来的正好,刚好可以趁着这个节骨眼将地皮给要回来,“咱口说无凭,村长一定能有分辨能力,你看看沈安宁手里的地契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村长听着边上乌七八糟的吵吵声,大致的捋了一下他们之间的矛盾。
他揉了揉嗡嗡作响快要炸裂开的太阳穴,有些不情不愿的开口说道,“小沈呀,咱有啥都能好好商量,一个村的,你说你何必干这种弄虚作假的事呢?你爹他……他啥样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你这地契咋来的?”
沈安宁抱着怀中的孩子,她有些艰难的将手中地契递了过去。
见着她行动不便,傅司琛二话不说抬起手便将年年从她这给接了过去,顺带着将地契拿在手里,十分谨慎的开口说道,“是真是假村长来看看不就知道了?何必在这浪费口舌?”
村长捏着地契上下仔细打量一番,瞬间大惊失色。
这上面还有大队给盖的公章,这玩意铁定是做不了假的!
地契是真的!
不仅如此,还赫然醒目写着沈安宁的名字!
“这……”
村长抓耳挠腮,他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罪犯,甚至户口都落不到他们村里,这地契又是咋给办下来的呢?
可惜了,当初给办理地契的是他爹,也就是前任村长。
老头早就已经死了好些年,这死无对证,上哪去找缘由去?
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的是,他爹绝对不是那种收人钱就给人办理腌臜事的人!
一定是手续齐全……
“村长,那地契是假的不?这种人留在咱们村里也玷污了咱村里的名声,你就应该替我们做主,给老沈家一家子从村里给轰出去!当爹的坐牢喝稀饭去了,做闺女的可算是继承了他爹的‘衣钵’!一家子丧尽天良的!”
“就连地契都敢随便作假的人,还有啥是他们家里做不出来的,和这样的人做邻居,晚上睡觉我们都不敢闭眼呢。”
“也不知道当初老村长那会是咋想的,咋就能让老沈家进了咱村呢!”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现下这阵仗,像是恨不能用唾沫星子给沈安宁‘淹死’才解气!
沈安宁微蹙着柳眉,冷冷的开口说道,“村长,地契你也看过了,如果大家依旧质疑,你们可以去镇上让人调查手续。”
傅司琛不等着村长再说什么,反手便将地契给收了回来。
他这些天也算是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穷山恶水出刁民’,心知,人性是最经不住试探和敲打的。
这地契放在村长手里就是个隐患!
保不齐哪个疯婆娘冲上来给撕了呢。
村长憋胀着通红的一张脸,他回头瞪了一眼身后叫嚣不停的婆娘们,“老沈家的地契是真的,还是我爹给盖的章,这事做不了假。”
“啥?”
“她家里咋能来的地契呢?老沈家的户口都不在咱村里,谁给他家里办的?”
“我家都没有地契,他家哪儿来的?地契为啥还写的沈安宁的名?”
众说纷纭。
可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见着讹诈不成,还让沈安宁拿出了铁一样的证据来打脸。
翠英面子上挂不住,也不晓得该说些啥好……
她原本就是琢磨着沈家人是外来的,心里合计着他们家里肯定没有房契和地契,加上沈安宁孤儿寡母的所以才想着来‘吃绝户’!
哪曾想这死丫头竟然手里头还真的有地契!
她一把年纪了,真能跪地上给沈安宁那个贱蹄子磕头叫姑奶奶不成?
“算了,算了!我算是看出来了,咱村里这么下去迟早要完蛋!咱们自己一家子一个村的人都没有地契,反倒是给劳改犯办了手续!”
“这啥世道啊!”
翠英嘴里嚎着,俩手一甩,傲然的转身便要往家里赶去。
她得抓紧时间让她男人先停工,否则万一要是拆了沈安宁家里的菜园子,人家再拿着这地契上城里报警抓他们一家子可咋整!
“站住!”
没等着翠英走两步远,她的身后便传来了一道雷霆怒叱!
男人声音冷冽,冷肃且威严的打量着这位中年妇女,“你刚才当众说的话,不作数了?”
沈安宁也没想到,傅司琛竟然还是一个这么‘较真’的人。
打从爷爷去世之后,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人这般护短。
她微蹙的眉心间竖起了一道川字纹,心中一股莫名的情绪涌动。
翠英脸上表情复杂,时不时的提溜着一双眼睛珠子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