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梵像是被烫伤了一般,松开了手。
那柄长长的血枪就这么插在了炎罗的胸口处,那位置一如当日那样,分毫不差,就连插入的深度都是一致的,只是对象却变成了炎罗。
这一个长枪,像是打破了一个平衡一般,炎罗眼睛里的神色不在变来变去,也不在发红,而是彻底的平静了,带着满满的柔情,满满的爱意。
此刻的他,那双眼里的感情,就像不曾发生过任何事,不曾隔了千年那般,他还是那一个莫尘逸,还是这样爱着他所爱的那一个人。
张天师没有反应过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魏梵会做出这样一个动作,如此偏激,如此出乎意料,却又如此的……合乎常理。
“梵儿……”
魏梵突然发了狂的大喊:“滚!滚出去!离开这里!”
炎罗似乎想说什么,他的脚步想要上前,却突然的定住了,胸口的那把血枪还稳稳的插在了他的胸前,他动不了了,他急躁了,说出口的话语只有那一声声缠绵的“梵儿”。
魏梵挥了挥手,那血枪更插入深了一分,炎罗的面色更痛苦了。
而这一次,魏梵没有了任何快感,只有深深的疲惫感。
释迦夜勾起了嘴角一抹隐晦的笑容,谁也没有发现。
“我累了,你走吧。”
魏梵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心神,张口说出的话语都带着疲惫,仿佛刚刚的那一通发泄让她再也生不出一丝气力了。
炎罗的眉眼间满是痛苦,他越想要上前,越焦急,那伤口就越深入,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燃烧了一遍一样,他只能竭尽全力的站立着,多的也做不出来了,他还有很多话想要说出口,他很想告诉她。
告诉她……
他已经破开了囚禁……
现在的他是真正的他……
然而,直至最后,炎罗只是闭上了眼睛,身体往前倒去。
魏梵的瞳孔一缩,下意识的喊道:“解开!”
那插在炎罗胸口的血枪瞬间像是被肢解了一样,重新化作了血液,而炎罗此时也栽倒在了地上,若是稍晚那么一秒,那柄血枪就会彻底的从他的胸膛整只穿过。
魏梵生出了一丝后悔,为何要解开,为何不让他就这么魂飞魄散吧……
炎罗倒下了,这一场震慑众鬼的主角也不再是威胁了,那些鬼将们蠢蠢欲动,而这次,释迦夜没有特意阻止了,反而嘴角那抹晦暗不明的笑让身旁的张天师生出了一抹不妙感。
就在那些鬼将要冲上前,释迦夜不阻止,张天师要冲出去的时候,一道纯白的人影突兀的出现在了面前。
所有的鬼将瞬间安稳了,动也不动。
释迦夜收起了笑,谨慎的看着来者。
那一个白影,冰冷冻结的气息,永远淡漠的神情,赫然就是白君。
魏梵失神的看着白君,牵强的露出了一抹笑,道:“你什么都知道,是吧。”
白君没有回应,低着头只是弯腰将地上不知死活的炎罗给扶了起来,伸手将他的胸口覆盖住了,好一会儿才放下,道:“因果轮回。”
魏梵没有回应,而白君也没有立刻走的打算,谁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在这么个时机,又如此巧合的出现,要说白君不知道些什么谁都不会信的!
看着被白君扶着的炎罗,紧闭双眼,浑身狼狈,魏梵突然说道:“他会不会死。”
真正的死去,连做鬼都不行!
魂飞魄散,彻底的消散在人间。
白君沉默了一会,道:“不会。”
也对,那样的伤口又怎么会轻易的夺走一个殿王的生死?毕竟他还是殿王之首不是吗?连她都能活过来,他又怎么会死去?
魏梵自嘲的一笑,在心底的某个角落闪过一丝庆幸,但很快就消失了。
“带他走吧。我不想看见他。”
白君道:“你……”
魏梵打断:“我会赎罪。”随即,眼睛幽幽的看着昏迷的炎罗,道:“他也不会好过。”
白君再一次沉默了,下一秒,直接带着炎罗消失在了众鬼面前。
事情似乎到此结束了一样,但,还远远没有。
释迦夜终于上前去了,此刻他身上和魏梵身上的喜袍显得多么可笑。
“你醒了。”释迦夜的语气里像是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像是他们不是在举行婚礼,像是炎罗从未出现过一般,他的神色淡然的难以置信。
“啊,我醒了。”
“是吗,真可惜。”释迦夜幽幽的说着。
魏梵稍稍后退了几步,她的眼前已经阵阵发黑了,那一个血枪将近耗掉了她三分之一的血,若不是意志力惊人,恐怕她也会如那炎罗一般昏迷了过去。
“但是,你欠本王的,该怎么还。”释迦夜直勾勾的盯着魏梵。
“夜煞王说笑了,你的王妃之位,又岂是我可以玷污的。”魏梵平静的应答道。
二者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不久,释迦夜嗤笑一声,道:“本王会等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魏梵不欲再多说了,她的头很痛,身体快要站不稳了,直接道:“你不会以为,害我这般地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