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迦夜永远的闭上了他的眼睛。
这一世他不是鬼,他不是人,他不过是用鬼心和地藏王换得了这一世的存在。
生命力本就撑不了多少时日,为了解开魏梵身上的血咒,他别无他法。
死亡,似乎早有预测。
放在魏梵脸上的血手,终于垂下。
魏梵的视线有些模糊,她是厌恶他的,甚至可以说是怨恨的,但这一刻,她的感情却复杂翻涌。
直至他真的死去,魏梵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恐慌和哀戚。
她一生,最是不愿意欠了任何人的,但现在,她欠了他一条命,甚至无法偿还。
那些抗拒,那些推开,似乎都成了晦涩的记忆都随着这个人的死去而失去了一切意义,仿佛一场笑话一场梦,释迦夜死了,这个噩梦结束了。
就在魏梵麻木着脸的时候,一道声音传了进来。
“这么快就死了啊。”
魏梵猛地看了过去,不知何时,一个身穿酱紫色长衫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背着手,用着看待蝼蚁的眼神注视着她。
“我本对他的期望更大些。没想到,儿女情长的事超出了我的预料。”
“你是谁!”
“许久不见了。释迦夜一死,他便会找过来吧。”
魏梵的内心产生了畏惧感,一种想要臣服的本能在蠢蠢欲动,想要跪下来,想要膜拜。
这个人,很强!
不行!不准!不能!必须压制住所有的畏惧!
“真期待你们的结局啊,魏梵。”
“你认识我?拜托你,能不能救他!他快死了!”
魏梵根本不顾为何要救这个疯子,但她知道,释迦夜一旦死去,那么她便会有那一个心结,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心结。
“你在求我吗?”
魏梵呼吸一窒,咬牙道:“对!我求你!”
“真遗憾,他已经死了,连魂魄都不会有,彻底的消散在世间罢了。”
魏梵一瞬间怔住了,嘴唇发抖,“不会的……怎么会这样……”
“不是更好吗?他这般疯子的行径与你而言,不是烦扰吗?”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
对,她厌恶他!但她从未想过要释迦夜死去!
这一个帝王,他拥有大好江山,他是韦陀的帝王,他不该就这么死在了这里,死在了荒郊野岭,甚至,还是因为她!
“你看,他消散了。”
魏梵猛地一震,果然,释迦夜的身躯开始一点点的变得透明,像是要彻底的隐形了一般,她惶恐的想要伸出手抓住,却依然不能动弹分毫。
“如果你付出点代价,只要足够大,我便为你救他一命。”
“比如,将你的灵魂卖给我。”
男人的声音带着循循善诱,像是引诱着魏梵坠入那无边的深渊地狱一般。
魏梵的眼睛出现了迷雾,神智像是被笼罩了一般,她本就因为血咒的剔除,身体和心防最是脆弱的时候,根本抵不住来自男人的循循善诱,她的本能在克制着,而心神却愈加迷惑。
释迦夜浑身是血的躺在她的身边。
他为了她而死。
她不能欠了他的。
她要救他。
男人嘴角勾起了一抹邪恶的笑意,慢慢开口:“对,他因你而死,他爱你那么深,你欠了他的,你要还给他……”
猛地,魏梵咬住了舌尖,剧烈的疼痛唤醒了她仅存的意志。
男人皱眉,想不到这女人的抵抗这般厉害。
“你,究竟是谁……”
魏梵虚弱的出声。
男人不欲开口,既然无法命她自愿,他的耐心已经不多了,一挥手,一阵黑气袭来,魏梵根本躲不开,眼前一黑,便是昏迷了过去。
魏梵脖颈处挂着的血丝玉,一瞬间破裂了。哪怕血咒反噬之时,因着释迦夜的压制都并未令血丝玉破碎,却在这一刻,破碎了。
现在出现的男人,所图非凡,危险至极,他的攻击,加上血咒反噬的后遗症,令血丝玉感受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机,一瞬间破碎了。
这像是一个预兆。
这一世,魏梵并未强大如同上一世,她鬼言媒之道还在成长,历经血咒反噬,她根本无法抵抗得住此刻对她的魂魄攻击。此时,她不过是一个任人揉捏的蝼蚁罢了。
另一头,炎罗猛地僵住了,身体无法自拔的颤抖,身体深处的那一段牵连彻底消失。
那是他放在魏梵身上的心神关联,哪怕他此刻寻不到她,但魏梵还是安全的,正是这一点令他没有发狂,但在现在,那牵连没了生息,预兆着魏梵陷入了生死存亡的危机。
炎罗的瞳孔猛地收缩,涌上了丝丝红光,所有的克制,所有的担忧在此刻犹如决堤的洪水,席卷而来,他的理智一瞬间破裂,那施加在他身上的束缚犹如崩断了的弦,再也无法阻拦。
狂泻的黑气突的从他身上释放,犹如实质般可见,无风自飞的白发也缠绕上了死死黑气,此刻的炎罗,脸色狰狞得恐怕。
殿王之气,全部尽开。
天空不知何时涌上了乌云,将皎洁的月光一并遮住了,黑得可怕,像是一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