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缓不过神,她甚至还没弄明白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好端端的,一下子就变成了那样?
坐了几秒,她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向蔺瑾谦追过去,但还是晚了一步,她跑到门口时,车子已飞速地驶了出去,她只得折回车库,随意取了一辆车追出去。
蔺瑾谦能去的医院只有那么一家,那就是侯家的医院。
穆黎按照询问到的信息找到病房,恰好蔺瑾谦和医生在门口说着蔺惜的情况。
远远的,她就听到医生说:“有点儿脑震荡,不过不算太严重,蔺先生放心,我们会24小时观察令千金的情况,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医生的话像颗定心丸,不仅穆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连蔺瑾谦紧绷的神情也适时放松了。
待医生走远了些,穆黎快步走过去。
“我想看看小惜。”
蔺瑾谦正要进入病房,听到穆黎的声音
,停了下来,他不曾转身,声音一贯森冷,带着几丝讥讽,“看她是不是会死,是吗?”
穆黎怔住,不解,“你什么意思?”
“那个背包难道不是你送的?”
“是我送的……”庭院里发生的一幕迅速从脑海闪过,穆黎明白了,“你认为是我对那个背包动了手脚?”
蔺瑾谦不语,周身散发着厌恶的气息。
“我喜欢小惜,为什么要那么做?”
“喜欢与否你心里最清楚,当年的事儿,你要怪我无可厚非,但请你不要把这笔账算到一个无辜孩子的头上。”蔺瑾谦冷冷地说,一意孤行把罪责判在了她头上。
“你走吧,离开梨花溪,离开容城,你父亲要你做的事儿,我帮你完成,希望这样能减少你的仇恨,不要再迁怒于任何人。”
穆黎笔直站立,指尖紧紧地攥着,面对蔺瑾谦的不问青红皂白和自以为是的大度,怒火中烧也不过是片刻。
“是迁怒还是利用?”她冷笑道,“为了把我赶走,你竟然能狠下心,把一个小孩子当做棋子。五年前,我背着‘蔺太太’的头衔,成为了一只替罪羊,如今,你怕我把事情挖出来,栽赃嫁祸,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哼,我说的果然没错,你佛珠不离手,不过是为了掩藏心里的魔鬼!”
那日被搁浅的话题终于又被提起,却不想是因这样的事情,以这样的方式。
穆黎一口气说完,便越过了蔺瑾谦,伸手就要拧开病房门锁。
房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凌姝一脸忧愁地映入眼底。
穆黎僵住,停在半空的手迟缓地收了回来。
这么快,一小时都没有的时间,蔺瑾谦就已经让凌姝过来了?
“穆小姐,你也来看小惜吗?”凌姝率先开口,旋即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可怜,自小被亲人抛弃,有人照顾了就格外乖巧,今天却有这一遭,也不知道花生是怎么了,平时也很懂事,怎么今天就发了疯了?”
穆黎暗暗地呼吸着,一口又一口,被蔺瑾
谦挑起的激愤心绪逐渐平静,她往后退了一步,对凌姝的话置若罔闻。
她站到蔺瑾谦轮椅旁,平视前方,微微笑着说道:“蔺先生,谢谢你的好意,我的事情我会处理,不打扰了,告辞。”
穆黎快步地离开了医院,凌姝既能这般迅速地赶来,可以想象她若继续留下,必定是会被蔺瑾谦当成空气。
若是那样,作为蔺太太,她便会在凌姝面前丢了脸面,让凌姝更加肆无忌惮。更何况,她也不想蔺惜醒来的时候看到那样尴尬的画面。
那粘人的糯米团子,不仅格外乖巧,还格外聪明。
穆黎又回到了梨花溪,造访穆家的计划暂且搁置一旁,眼前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她买给蔺惜的礼物,究竟被动了什么手脚。
“太太。”
穆黎径直来到圈养花生的院子,只见花生已被戴上了绳索,佣人正牵着它往外走。
花生一看到穆黎出现,慢悠悠摇晃着的尾巴一下子就竖立起来,摇得更加欢畅,粉色的舌-头也吐了出来,哈赤哈赤地看着穆黎。
穆黎蹲下身,试探着抚摸花生的脑袋,不知是否因为蔺惜的关系,与她不过几次面缘的狗儿乖顺地坐下,一动不动地接受着她的爱抚。
这样温柔的一条黄金猎犬,怎么会突然失了心智?
何况是对最爱它的小主人?
“要带它去哪儿?”穆黎继续抚摸着花生的脑袋,扬头问家佣。
女佣微微欠了欠身子,“罗特助刚刚打来电话,让把花生送走,以后都不养了。”
“谁的意思?”
“说是大少的意思。”
穆黎深深呼气,起身从女佣手中夺走绳索,一言不发地牵走了花生。
花生倒也配合,她一迈步,立刻抬起屁股跟着走。
“太太,您这是……”
“人犯的错,让一条狗来承担?你给罗特助回电话,是我不让你那么做的。”
“可是大少……”
“让他来找我。”穆黎一意孤行地花生送回了它的领地,松开了绳索,“去吧,自己去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