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您母亲的遗愿。至于其他的,不必考虑,大少会您打算。”
穆黎讷讷地站着,皱眉望着罗赫,可他亦是一副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在蔺瑾谦身边待久了,俨然是和蔺瑾谦一样的神态做派。
她很犹豫,很迟疑,摇摆不定,虽然她也打算借此机会让母亲提早入穆家,虽然白天凌姝到了工作室透露了重要消息,但——穆黎悲哀地发现,她
竟然无法完全相信!
无法完全相信蔺瑾谦,那个高深莫测的男人,他们夫妻这么多年,却是分隔两地,他做什么都有不为人知的打算,她从来都不了解他。
又如何去相信,他默默地为她打算?
罗赫留下这话就回梨花溪了,穆黎目送他的车子离去,适才回屋。
穆德忠已然坐在了沙发里,点着他喜爱的雪茄,悠然的姿态昭示着他心情极好。
穆黎没有与他打招呼,端起罗赫送来的粥径直去了厨房,反正她和穆德忠心里都清楚彼此之间不过纯粹的利益关系,他们从来都不屑于扮演父慈女孝这一套。
然而穆德忠还是跟到厨房来了,他在穆黎对面坐下,静静地抽着烟,不知过了许久,才听他悠悠地说:“怎么从来不见你戴你们的婚戒?”
穆黎一顿,放下了喝粥用的小勺,抬起左手看了看,笑道:“毕竟还是隐婚,要是戒指戴上了,不是招摇过市,告诉所有人我已婚吗?”
穆德忠却不以为意,把烟灰弹落,傲然道:“既然梨花溪那边已经拒绝了和凌家联姻,你这个蔺太太也是时候公诸于众了?一直隐婚下去,把我穆家当什么?”
穆黎淡淡一笑,“梨花溪拒绝也是昨天的事情,凡事都需要一个过程,至少现在已经明确地拒绝了,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我倒是觉得,有另外的事情需要急办。”
“什么事?”
“我母亲的遗愿。”
她本还有疑虑,不着急催促着让母亲入穆家,可穆德忠刚才的反应提醒了她,如果不把握这次机会,将来只怕又出幺蛾子。
穆德忠灭了烟,提到这个问题让他看起来很不耐烦,“这个事情不是说过了吗?你答应我的……”
“我已经做到。”穆黎截住他的话,没有一丝畏惧地迎着他,“稳住蔺太太的位子
,可还不到一年,我就做到了。最大的阻碍凌家已经出局,不需要等到一年。”
“但我并不放心。即便罗赫天天过来,一切都有变数,唯有公开了你的身份才行。”
“倘若公开了我的身份,您还是不同意呢?”
“公开了,我立即主办你母亲入穆家的仪式。”
“是吗?”穆黎扯了扯嘴角,鄙夷显露无遗。
穆德忠不悦地问:“你那是什么表情?”
穆黎摇头,嘲讽地笑道:“我虽然自小与你分离,即便被接回来了也没有太多接触,但有一点我还是清楚的。”
“什么?”穆德忠点燃了另一支雪茄,淡淡地问。
“出尔反尔是您一贯的作风。”
穆德忠的脸色霎时变得极其难看,夹着雪茄的两个手指也不自觉地用力。
“我实在不放心,如果都按照您的来做到了,最后您却反悔了,我难道要抱着母亲的骨灰哭吗?”
“哐——”一声巨响,穆德忠拍桌而起,那染着的烟头被强力挤压,散了一桌,只见他呼吸急促,额头青筋突出,咬紧了牙关却是没有说一个字。
穆黎缓缓起身,直视他愤怒的眼,坦然说道:“现在穆承还有嫌疑没洗清,我也答应了你会尽我所能,但我真的担心,如果我坐稳了蔺太太的位子,该帮穆承的也帮了,你却食言,要怎么办?”
“穆黎!”
“如果您担心穆夫人不同意,我想这应该不是借口,穆承现在的处境,是最需要帮忙的,她应该更在意自己的儿子,不是吗?”
“你——”
穆黎垂下眼去,忽略穆德忠喷火的眼神,把没喝完的粥收起来,这里已经不适合吃东西了,她要回房间,安安静静地享用晚餐。
然而她刚走出厨房,就听穆德忠不甘的声音传来——
“好!这周末,我让你母亲入穆家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