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起来,快起来。”傅晏挣扎着想伸手扶他。
玄初忙起身把傅晏按回炕上:“是属下无能,让殿下受辱了。”
傅晏这才想起自己此时的模样。他两眼上翻瞅瞅自己高耸发髻:“咳咳,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没什么……玄初,我记得你为我挡了好几刀,快,揭开衣裳让我看看。”
玄初知道自己主子心实,因此依言解衣给他看:“都收拾过了,并没有伤到要害。”
傅晏见状松了一口气。玄初是他祖父亲自为他挑选的暗卫,自幼便护卫在他身边,为他化解了许多次危机。也许是习惯了他的永远存在,傅晏竟忘记去追问他是如何从重围中逃脱,只吩咐他道:“现下我这里很安全,不用你护卫,你且自己隐藏起来,先把伤养好。”
“是。”玄初答应了一声,四下看看,闪身躲入炕下的鞋洞里——这鞋洞,乃是盘炕时留下的一个洞,平时好容纳一些常穿的鞋子。也有门遮挡。大小约莫长六尺宽三尺,也就玄初这种缩骨术大成的顶级暗卫能把自己的身躯整个儿地塞进去。
傅晏:“……玄初你出来!”
“属下在!”瞬间玄初又出现在他眼前。
“去找一个像样的地方,躺着好好养伤!不用在我周围一丈方圆之内!每天来见我一面就行!明白吗?”傅晏耐心地跟他解释。
玄初出了屋子,展目四望,不禁有点茫然:不在殿下身周一丈……那去哪里呢?
“汪汪!”大汪看见了他,怒吼着冲了来:你是谁?什么时候进了吾家?谁许你进的?!吾竟然没留神,这简直是践踏吾身为一只汪的尊严!
一直到虞氏父女回来,大汪还在叫个不停。
“也不知怎地,叫了半响了,还一直拉我去看,我里里外外找了几遍,什么都没有嘛。”看家的宣叔说。虞梅仁听了,拉了他进了他屋俩人嘀咕去了。
“大汪是不是想姐姐和爹爹了?”虞楠裳俯身揉大汪的头,又把回家路上买肉人送的骨头给它吃:“给你带好吃的咯!”
安抚了大汪,这才进屋看傅晏:“燕娘今天还好吗?爹爹走了,找谁照顾的你?”
是宣叔照顾的他,宣叔也是知道他身份的。傅晏只能含混道:“不认识的一人。”
“哦?长的什么样子?”虞楠裳边解大衣裳边随口问。
傅晏:“……”话说他实在不是很会编瞎话啊!
好在此时苏子插嘴说话:“姐姐,今天老爷说要给你结亲的那个书生,是谁啊?”
傅晏心中一松复一紧:结亲?她?
不等虞楠裳回答,苏子又雀跃道:“是那个又高又白的,叫崔华予的是不是?老爷领他家来好几次了!”
“爹也就应付外祖母那么一说罢了。”虞楠裳倒没很在意的样子。
“可是崔举子人很好啊!”苏子歪着头掰着手指头说:“长的虽然没老爷好看也不错啦,说话的时候总带着笑、礼数也周全;老爷说什么他都能接上话茬、想来学问也不错——哦,对了,他当没人看见呢,总爱偷偷瞅姐姐,其实我都看见了!”
“就你小人精!”帘子一掀,虞梅仁走了进来,伸手在苏子鼻子上一勾。
原先苏子再三声明过,自己已经是大姑娘了,不许老爷勾鼻子了。此时为了姐姐的终身大事,她也肯不计较了,只追着虞梅仁问:“那我说对了没有说对了没有啊老爷,是崔举子吧?”
“苏子很喜欢他?”虞梅仁没有正面回答,只一边一个把两个女孩儿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苏子狠狠点头:“我很喜欢他当姐夫!”
“就因为他皮相不错,脾气也和软?”虞老爷笑道:“这叫什么?这就叫肤浅!”
“哦?”苏子愣了:“那他哪里不好么?不对啊,如果他不好那老爷为什么还和他结交?”
“你怎么想,囡囡?”虞梅仁又问虞楠裳。
被他们无视的傅晏也跟着看向虞楠裳。
虞楠裳倒没有小儿女的扭捏之态,只笑道:“囡囡又不太认识他,爹爹说是好就好,说不好就不好,囡囡相信爹爹的眼光的。再说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
见女儿这般不上心,虞梅仁知道她是情窦未开,不禁有点儿着急:她这个岁数上,她母亲都知道把他强按在墙上逼他就范了……咳咳。到底没娘,他这当爹的如何弥补终究是差点儿……
如此一想,愈发柔了声音和她细细分说:“这崔华予原是淮南人士,家中寒薄,没有什么根基。他自身才华是好的。今年不过一十九岁,已顺利过了乡试省试,成绩皆不俗……
那边儿的傅晏只觉心内如水起沸,愤愤不平:一十九岁过了乡试省试很了不起吗?本殿下一十九岁已然斩了蛮族左单于的头颅、让北疆二十万大军尽皆诚服了呢!
“本是进京来参加今年的春闱,岂料应试之时突患急病,不仅榜上无名,银钱也耗尽。”虞梅仁还在和虞楠裳继续絮叨:“爹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当街卖字,却是坦坦荡荡,并不以一时穷厄而自轻。由此便结识下了。爹也是观察了大半年了,此人品性绝非凡品,爹又点拨了他的文章,今次恩科,他必是能中的,甚至很有可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