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笙眸光微闪，听不出情绪：“外面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孙儿这是在处理家事。”
“家事？”
萧老太君难掩狐疑，“什么家事我和蓉儿不清楚，反而要你问一个丫鬟？”
江月不由得攥紧了手，眼睛盯着地面忍受着目光的打量。
“夫人可猜到我们在聊什么事？”
萧云笙的不答反问让院子里几人的都看向傅蓉，她一直维持不动的笑容也僵在原地，剜了一眼江月，勉强笑着：“妾身，怎么会知道呢？”
看到傅蓉还在装傻，江月忍不住冷笑起来。
“奴婢方才……”
“她是夫人你的丫鬟，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刚要开口，就被萧云笙打断。
江月迟疑了一下，果断闭上了嘴。
她大抵能猜出萧云笙的心意，一是口说无凭，这样的丑闻自然不能轻而易举开口捅破，二就是萧老太君年事已高，经不得刺激。
便是要和傅蓉对峙，也不能当着她的面说这些。
“下人的心思，妾身怎么会清楚，更何况她都能绕过妾身找夫君你要自己的籍契，怕是也不愿意让妾身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吧。”
傅蓉微微抬起头，唇角的笑是对着江月毫不掩饰的轻蔑。
平常下人都各院的管事管着，像江月这样的陪嫁丫鬟，事不分大小都是听自家小姐的，绕过小姐找姑爷，便多了一层暧昧不清的意思在里面。
不动声色的倒打一耙，三言两语就把她说成是个心思不纯的人，江月并不意外。
反而萧云笙却不由得拧眉，不知在想什么。
“你是说，她不再是你的人？”
傅蓉挑了挑眉，她自认江月还要求她，早晚都要回来，毫不迟疑点头，意有所指瞥了江月一眼：“既然求着要走，自然我这也不会再用。”
“既如此。”萧云笙回过身淡淡交代：“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贴身婢女。”
“夫君……”
“笙儿！”
几人惊愕至极。
萧云笙从未有过婢女，更别提贴身婢女。
深宅大院的丫鬟分几类。
大多都是端茶倒水，打扫伺候的，夫人小姐的贴身丫鬟则是照顾更私密的，比如沐浴叠被。
但男子的贴身丫鬟，也算暖床丫鬟。
除了没有名分，做的都是妾身的活。
江月也愣了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嗓音清清亮亮应道：“是。”
话音落下，便站在萧云笙身后。
这么一副伶俐有眼力见的样子，让老太君很快反应过来，招呼着江月上前一步。
仔细看了看她的容貌，点了点头。
又让她伸出手。
江月一一照做，面上虽然淡然听话，可心里却没底一样砰砰地跳。
“是个齐全的孩子，只是做贴身伺候的，样貌太招眼了些。”
这便是夸江月样貌好了。
江月耳垂不由得微微发烫。
“回老太君的话，昨日起火的是奴婢的家乡，奴婢的父母死了，妹妹也命悬一线多亏了将军替奴婢请了宫里的徐太医。
奴婢方才是求将军可怜奴婢，给奴婢赚钱的生计，将军才想起这么个主意。”
江月主动开口，她原本脸上就惨白一片，一夜未睡加上奔波发早就凌乱不堪，一双眸子带着水雾，眼尾也泛着红，怎么看都是可怜见的样。
她长得就纤细柔弱，让人看着就心生怜惜的样，可这会，明明还是那副低眉睡眼，挺直的脊背却莫名透着股倔强来。
萧云笙看她一眼，目光幽暗了几分。
见老太君明显松口，傅蓉终于着急了，却不忘她在老太君面前表扬了大半日性格仁慈好相处。
“这，怎得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这丫头真是受苦了。”
只是听到江月父母被烧死，脸上难掩的惊讶，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苏嬷嬷。
上前想要搀起江月，却被她躲了过去。
萧老太君叹了口气，软了神色：“既如此，便还伺候蓉儿便是。”
“奶奶，方才夫人说了不要这丫鬟，我搬到了客房，离不开伺候的人。这丫鬟平日伺候夫人我也习惯了，用不惯旁的。”
萧云笙加重了语气。
让萧老太君也洞察出异样，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我累了，安嬷嬷咱们回自己院子里吧。”
等老太君离了院子。
竟陷入一片死寂。
“奴婢方才说的……”
“你该进去看你妹妹了。”
刚开了个头，萧云笙再次打断了她的话。
江月心砰砰乱跳。
只能听话地转身进了屋，回头却发现萧云笙也跟着进来。
萧云笙一动，傅蓉不知为何也跟着一并过来。
原本就狭小的屋子，破天荒坐满了人。
江月不由得抿紧了唇。
她已经开了头，萧云笙却硬生生压了回去。
到底是想知道，还是根本不想知道。
这会子她摸不准萧云笙的脾气了。
恰好徐太医拔了针，方才还精神抖擞的老头，这会子累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