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沫冷笑:“挖掉?大街上,你打算挖掉这条街上所有人的眼睛吗?靳烈风,你是不是以为你什么事都可以为所欲为?”
靳烈风抿着唇盯着她,削薄的唇线形成直直的一条线。
“阮小姐……”刚才报告的保镖的声音弱弱地从一旁传来,“阮小姐,刚才你们所有发生的一切……周围都不可能有人看到的,在少爷下车的那一刻,我们就把这周围给围起来了,不信,您自己看……”
围起来了?
阮小沫转头,神色惊愕。
她这才发现周围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在周围竖起了一圈高厚的挡板,结结实实地挡住了圈外所有人,将这里形成了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
所以……刚才他是在明知道不可能被人看到的情况下……才那么恐吓她的?
她收回视线,脸上的惊愕很快消失,愤恨的情绪重新占据了她的心。
挡起来又怎么样?
挡起来他就刚好不用一个个挖眼睛是不是?
说到底,他不还是因为一个任意的猜测,就以这样的行为来恐吓她、伤害她,丝毫不曾考虑过她的感受她的自尊么?
刚才的一切,根本就没有改变什么!
阮小沫用力
揉了揉眼角,咬住下唇,没有管自己被撕坏的肩头衣料,转身就朝那些挡板外走去,步履决然,没有一丝的犹豫。
她不想在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没走两步,她的手腕,就再度被人拉得紧紧的了。
“阮小沫!你干什么?”靳烈风低眸盯着她,语气里有着显而易见的不悦:“上车,跟我回去!”
她这是做什么?
既然现在误会解除了,她不跟他回家去,自己一个人往外边走什么走?
阮小沫闻言,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道:“放开我,靳烈风,我现在非常非常讨厌你,非常非常地不想见到你。”
我现在非常非常讨厌你……
非常非常地不想见到你……
靳烈风神情一滞,感觉到心脏像是忽然被人狠狠捏紧一样。
她说她讨厌他。
在她说了今后会努力地爱上他,会努力接受他之后……
她说了讨厌他,不想见到他……
“……你说什么?”他开口,语气全无之前的叫她上车回去的理所当然。
阮小沫回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他:“靳烈风,放开我,别逼我把这段时间对你的动摇,都通通消耗掉。”
消耗掉之后是什么?
是恨他还是每天
都在想着如何逃离他?
无论是哪种……对靳烈风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存在!
他低头望着阮小沫神色冷漠的脸,拉着她的手越发用力,脸色也愈加难看,眉头紧紧地拢在了一起。
心口处无处宣泄的怒气仿佛是一只四处乱窜的巨锤,一下又一下,在他的心上肆意地乱抡着。
“阮小沫,你在威胁我?”靳烈风眯了眯深邃的眸子,嗓音低沉地质问里,透出一股危险的味道。
阮小沫淡漠地回应:“我没有,我怎么敢?万一靳少您真打算一个个把所有路人的眼睛都挖出来,也要在这里再羞辱我一次呢?你敢的,我不敢,我不是你以前那些女人,可以把这样对待当做无所谓。”
她无论如何都记得,和他发生关系那个晚上,被阮家人发现的时候,那种被所有人指责的屈辱。
答应了和他在一起,已经是她很艰难下的决心了。
可他现在的行为……几乎就是在告诉她,她和那些女人也没有两样,他高兴了,可以捧在掌心上宠着,可如果他不高兴了,也可以随意羞辱处置而已!
对上她那样熟悉的眼神,靳烈风眸底的危险凝住。
他拉着她的手力道
又重了几分,但阮小沫忍着没出声,只维持着冷漠的神情回望着他。
男人轮廓分明的下颔线,绷得紧紧的,仿佛是一把被拉到极致的弓弦。
阮小沫在心底嘲笑着自己。
看吧,就算她把话说到这一步,他依旧不可能考虑她现在的感受。
只要她能如他心愿,待在他身边,其他的东西,都不重要!
就在她以为自己只能认命,被他用强制的手段带回去的时候,却发现拉住自己手腕的大掌,渐渐地松了一丝。
就像是在跟谁做博弈一样,靳烈风的手松得很慢、很难的样子……
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离开她纤细的手腕,就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阮小沫的手腕,终于从他的掌心空空地坠落下来,垂在自己的身侧。
阮小沫盯着自己泛着一圈红的手腕,心底微微地震动,脸上却没什么变化。
这……算不算他终于肯为她让步一点?
起码,他肯放她现在自己离开,而不是强硬地拖着她回到车上去。
“我会回去,在冷静些之后。”她漠然说完话,继续转身往前走。
就算他妥协退步,那也是因为他自己做错了事……
难道要她因为他难得的妥
协一次,所以就要对他三跪九叩,感激零涕了吗?
保镖诧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