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娇儿之所以暴露身份,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她希望这场官司尽快结束。
姜娇儿呈上拓碑证据,而此时,大沟庄的人还没到。
明明早晨微风习习,县令却坐立难安,仿佛在火上炙烤一般。
“夫人,虽说有这拓本,但是还需要去庙里再看看原碑。”
县令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只能如此说道。
里正早就呆在一旁,完全沉默了。
姜娇儿点点头:“自然可以,”
等着县衙派出去的快马加鞭,再赶回来,可是需要时候的。
县令便挤了一张笑脸出来:“今儿这结果只怕要晚些出来,本官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沈夫人在县衙用午膳吧?”
姜娇儿摇头,正要想个理由,忽地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不必了,她已有约了。”
县令抬头,正要看是谁截胡。
谁知这一看就愣住了,来人器宇轩昂,脚步开合之前似又大气势。
一看就非等闲之辈。
县令的眼睛当时就亮了,他已经猜到来人是谁了,却依旧态度谦卑问道:“这位是?”
姜娇儿似笑非笑:“自然是,征北大将军了。”
县令立刻站起身拜了又拜:“下官文昌,见过大将军,大将军真乃人中之杰!”
沈将军:“文大人抬举。”
文昌起身,颇为急躁地看了一眼门口:“那两个怎么还没回来!”
沈鹤挑眉:“大人这是在等人?”
文昌看着姜娇儿,无奈一笑:“是为了大小沟庄的案子,不过看个碑而已,他们却耽误那么长时间!”
一旁的里正全程不敢说话,等到文昌说了这句,他忍不住插嘴说话:“哪走了多久,半刻还没到呢。”
县令冷眼看他,里正便又蹲到一旁装蘑菇去了。
沈鹤知道有两个人去看碑,一来一回怎么也要一个半时辰,便拉着姜娇儿去吃饭。
谁料这会儿日上中天了,大沟庄的终于来人了。
七个壮硕大汗簇拥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骂骂咧咧朝着县衙走过来。
这七人黑着脸踏进来,看见里正就不管不顾伸拳头往下砸。
这可把县令吓了一跳:“你们几个干什么?”
听到这一声,年轻男人走出来,似乎是才看见他:“哟,今儿县太爷也在呢。”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扔过去:“嗨,就是教训一个给了机会还不听话的狗,不耽误大人您的事儿,您出去吃顿酒,这事儿就结束了。”
县令一阵脸红,猛地拍桌子:“放肆!拿下!”
年轻男人一愣,随即挣扎起来,脸色变得十分狰狞:“给你脸,你不要是吧!”
县令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大人您也看见了,我这个位置不好坐啊。”
姜娇儿诧异,果然,在这个时代能做官的都不简单,就这种情况之下还能见缝插针卖个惨。
那年轻男人明显意识到了,有个比县令还大的官在这儿。
他不屑抬头朝着沈鹤看去,然后顿住,一时没开口。
沈鹤看起来,起码和县令不是一个层次的。
那县令立刻道:“这是京城来的钦差大人,你这种情况,要不赶紧把地还给人家,要不然你就在这儿慢慢被调查吧!”
姜娇儿皱眉,县令这一番话听起来像是威胁,但实际上是在提点吧。
果不其然,那年轻男人明明刚才还一脸不服,连县令都不放在眼里,可县令这番话说完,他也笑了笑:“好吧,既然他们能拿出证据,那就还呗。”
沈鹤站在一旁,始终未发一言。
那年轻男人说完这话,扭头冲着里正恶狠狠放话:“不过么,咱们这是祖上就积怨了,这事过去了,下一次有点什么,可就不一定了!”
年轻人说完,转头就走了。
那七个壮汉来的时候气势汹汹,走的时候恨不得脚底抹油。
在他们离开之后,里正颤颤巍巍起身:“夫,夫人,那这地算是要回来了吧?”
姜娇儿抬着头,语气淡然,“自然。”
里正捂着脸就哭了:“是我对不起小沟庄!”
姜娇儿却不管他有多激动:“你还记得我们先前的约定吧。”
里正胡乱擦了擦脸,正正衣衫点点头:“记得的,往后的白蜡生意,只跟夫人一个做。”
姜娇儿满意点头:“很好,你回去之后,带着村民守着山,别让人上去。尤其是神庙附近。”
“知道了,我这就去安排!”
等到闲杂人等都走了,县令又一脸讨好看着他俩:“如今已经没事儿了,将军和夫人不如就在县衙用饭?”
沈鹤摇头,肃然道:“不必,本官此次身负重任,不可耽搁。”
“是,是。那就等到大人闲的时候,下官在府上设宴。”
这就是客气话,至少沈鹤是没有当真的。
而夫妻二人一出县衙,姜娇儿就把神庙的事告诉了沈鹤。
姜娇儿说到那个和尚,满心不解:“哎,往常只见人聋哑或者只是瞎了,这一下三毒俱全,不知道这么些年,他一个人是如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