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有些兴奋:“我这辈子还能有幸做一回‘姜娇儿’!白手起家,家财万贵,夫君独宠,超品诰命的将军夫人啊。”
姜娇儿似笑非笑:“这些你倒不用记得,待会见了人,你记得将军夫人是泥腿子出身就是了。”
那女人被噎了一下,她也是头一次见姜娇儿,这女人美得超凡脱俗,是如何能与泥腿子搭上关系的?
“妾身知道了。”
前面的狱卒拉开审讯室里的门,那一刹那,扮作姜娇儿的女子一下挺直了脊背,脸上所有神情收敛,唯有一双古井无澜的眸子露出些许鄙夷。
那一刻,她和高门贵女也不差什么。
这气势唬得人一愣,里面的人安静下来。
那秦二夫人今年也上了年纪,她原本以为会看见一个四十出头的妇人。
没想到是个勾人的狐狸精!
突然而来的嫉妒让她心中怒火越烧越胜。
她颤抖地伸出手指,指着那明艳逼人的妇人:“就是她,就是她!那天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这个贱人,趁乱扇了我一巴掌!”
旁边的官员也不认识姜娇儿,虽然他也畏惧将军府,可秦二夫人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求证。
“夫人,秦二夫人说的是真的吗?”
女人漫不经心地回道:“假的。”
那官员一愣,回答得也太快了些,就让人觉得实在推诿。
秦二夫人冷哼一声:“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一旁,姜娇儿始终默不作声地在一旁立着。
而装作姜娇儿的妇人却忍不住想笑,她的目光情不自禁就落在姜娇儿的身上了。
秦二夫人的目光便随着她一同看过去。
“哟,没想到夫人身边的婢女这般美貌,怪不得都说沈将军独宠夫人。”
“只是不知,将军到底宠的是哪个,夫人何必如此善妒,连个名分也不给?却把人收在身边笼络!”
说着,那秦二夫人身子还激动地去握姜娇儿的手。
“姑娘,你就不想给自己谋个名分?难道非要不清不白地跟在男人身后。”
门外的京兆府尹,已经风中凌乱了。
原来这秦二夫人那样笃定的证词,是假的。
美艳妇人嗤笑一声:“秦二夫人说得对,沈将军当然不宠我了。”
秦二夫人面上一喜。
“哼,不过是泥腿子出身,沈将军肯让你做正妻,已经是你天大的恩惠了!”
那妇人听了这话,却笑得花枝乱颤。
“诶呀,错了错了!沈将军不宠我是应该的!”
秦二夫人一愣,心想自己不会是把人给逼疯了吧。
可那妇人的下一句,差点把她给逼疯。
“我又不是沈夫人,沈将军自然不可能宠爱我。”
这一刻,姜娇儿好像听见屋里所有人大脑里的那根弦断掉的声音。
“你,你什么意思?”
京兆府尹气冲冲地冲进来:“夫人还好意思问话,你之前说的言之凿凿,如今都证明了是假的!你等着,这可是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
秦二夫人一下就慌了:“我没欺君!”
“快叫沈夫人进来,只怕这女人前两天就是跟在夫人身边的!”
“我不过是记错了,沈夫人想必一定理解的。”
“不必了,带走吧。”
京兆府尹下了令,如今秦二夫人说的全是错的,供词也就是假的。
秦二夫人却很不甘心:“我的耳朵!难道我这耳朵就白聋了,我不管,就是你们将军府的事儿。”
美艳妇人头一转:“我可不是将军府的人。”
秦二夫人没想到这人居然和将军府没关系,她左右看了看,突然爆发一阵尖叫:“你们耍我!”
京兆府尹面色青黑:“二夫人倒打一耙玩得熟练,你先欺君,还敢反过来怪罪京兆府?”
秦二夫人疯狂状捂着脑袋,她当然是十分不甘心。
可那也没有办法,她只能用愤恨的目光盯着众人。
这时候,寻风进来了。
她另寻了一件灰扑扑的裙子,看见秦二夫人还觉得有些诧异,这就走了?
然后,她想起来夫人交给她的任务,开口道:“秦二夫人,那天奴婢和我家夫人都去过医馆。”
“当时大夫说您好好的呢,耳朵也是好的,大夫可有在您耳边摇那小铜铃?。”
寻风隐晦地看她一眼:“夫人,您应当还记得吧?您耳朵那时候好着呢,就是有事儿,也不该攀扯我们将军府啊。”
秦二夫人一愣,目露一丝迷茫,好像真的想到了什么。
她身旁的丫鬟有些着急:“我家夫人当时头昏脑涨,只厌烦那大夫,你胡说什么!”
秦二夫人却转过头看着自家丫鬟:“我记起来了,那时候,两边确实都听得到。”
丫鬟猛冲着她使眼色,秦二夫人却有些呆呆的。
她又不是真的傻得无可救药,而那丫鬟许是哄多了人,表情夸张。
府尹冷笑一声:“看来这桩案子另有隐情啊,都拉下去!”
两人都被带走了,那丫鬟还一个劲儿地喊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