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的脑袋嗡了一下，那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对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之后，她的眼神变得严肃了起来。
纳西妲当初给她的留言明明就有提到「最终方案」，而最终方案实际上就是向左汐求援……这一点已经在左汐那里得到了证实，她不可能记错。
而现在，眼前这个自称纳西妲的人居然说她从来没有给自己提到过什么「最终方案」……
这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这人根本就不是纳西妲。第二，纳西妲的状况出了一些问题。
根据荧的观察，这人如果不是纳西妲的话……那她的伪装就实在是太完美了一些。
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都和荧认识的那个纳西妲相差无几。至少以她的眼力分辨不出来。
当然也存在另一种可能，那就是纳西妲的行为分析模式已经被摸透了。并且，有人把这种行为模式数据化传输进了凯瑟琳的身体中。
凯瑟琳本就是仿生人偶，行为逻辑遵照的本就是预设好的那一套，想要进行更替应该不是太麻烦的事情。
而纳西妲之前失联，教令院或者说【博士】有相当充裕的时间去做这件事。
按照这个思路，是第一种可能的几率似乎不低……但这样同样说不通。
因为如果教令院那边有能力且已经做到了完全分析纳西妲的行为模式，那就没道理读取不出本就通过凯瑟琳的身体留给她的留言。
毕竟她们没有回收凯瑟琳的躯体，作为仿生人偶的制造方，愚人众应该是有相应的技术的……如果没有这种技术，那先前的假设自然也不成立。
所以从根本上来看，这种假设存在矛盾之处，基本可以完全排除。
如此一来，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了……
“纳西妲，你……”
荧眉头紧皱，正准备让纳西妲回忆一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问题。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又一次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了事情再一次变得不可控制了起来。
“没错！纳西妲你真聪明！唔……不对，应该说荧你真聪明才对！”
派蒙高兴的拍起了手，夸赞荧的机智。
捏造出一个本就不存在的理由让对方说，对方要是支支吾吾或者随便编一个的话就上当露馅了。
真不愧是荧啊，这么阴险，啊不……这么机智的办法也能想得到。
要是她的话，只会傻乎乎的问对方第一次见面说了什么话，或者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之类的吧？
话说回来，她好像也不太记得第一次和纳西妲碰面的时候是在哪里和说了那些话了……嘿嘿。
“诶？荧，你是不舒服吗？为什么是这种表情？”
然而，派蒙拍着手夸赞荧，转头却发现对方正在用一种自己从没见过的陌生又惊恐的表情看着她。
这个表情看的她有一些不舒服，心里有点发毛……但是她首先还是关心对方的身体状况，询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之类的。
“……派蒙，你是认真的吗？”
荧心中巨震，身体从之间开始一寸一寸的发凉。有什么事情改变了……有什么事情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变了。
“当然啊……荧，你到底怎么了？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啊……我，我会担心你的。”
派蒙被荧的问题和表现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心中有点害怕，但眼神里还是透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关切。
荧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变得像是看见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一样……
“……”
左汐也察觉到不对劲了，本来在纳西妲说出那个回答的时候他还没意识到什么。
只觉得纳西妲这家伙都到了这种关头还不肯动用当初的交易内容，对此他稍稍有些意外而已。
同时也因荧的再一个小惊喜而感到高兴，毕竟对方居然已经会使用文字游戏和诱导性欺骗这种小把戏了，这在以前可不太容易见到。
但在看到荧惊恐且难以置信的眼神之后，他意识到事情超出了掌控。
荧不是在开玩笑，她是真的确定存在「最终方案」。而纳西妲也不是在开玩笑，她确实不认为有「最终方案」这种东西。
双方都没有说谎，双方的供词却出现了不可调和的冲突……没有人出错，那错的就只能是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