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被宫娥搀扶而起的她道,“我去药阁疗伤,帝君可要一起来?”
她木然道:“不必了。”
他看了她片刻,吩咐宫娥:“送帝君回去休息。”环视四下,目之所及,一片狼藉,又道,“此处殿宇已毁,把我的东西搬去帝君那里,从今晚开始,我与帝君同宿。”
素玉身形轻晃,回头看他,他已在宫娥的搀扶下往药阁方向去。
男子身穿玄墨色的古袍,背影颀长而清冷,从没有某个时刻如那刻一般,让她觉得他那样遥不可及。她甚至想,自己也许永远无法再靠近他一步了……
从那日起,素玉的手再也没有握过剑,这是后话。
当晚,素玉一夜未眠,修离说,他从今日起会搬到她的寝殿,可她等了一夜,也没有等到他来。第二日才知道,他的伤有些不妙。她的剑正中他的心口,再深一分,足以让他毙命。她听完女官的禀报,失神半晌,道:“传药仙过来。”
药仙从素玉的寝宫出去时,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帝君说了,若他不能治好修离神君,她就剜了他的心。帝君还说了,这话若是被修离神君晓得了,她就把他的心喂狗吃。
当药仙不容易,当药仙太不容易了。
修离从药阁回来的时候,素玉已失眠了七日,那一日,她正躺在床上发呆,就听到帷帐外传来女官的声音:“修离神君。”
她的心重重一跳,呼吸也停了下来,她在自己的心跳声中,听到小女官声音绵绵地道:“神君,帝君已睡下,可要……”
床帐外响起一个清冷低哑的嗓子:“下去吧。”
女官道:“是。”
脚步声响起,一只手挑开帷帐,她慌忙闭上眼睛,默默数道:一步、两步、三步……男子从帷帐到床边,一共走了五步,虽然没有睁眼,却仍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
片刻后,一个身子在床畔坐了下来。
她正在极力调整呼吸,鼻翼间忽然闯入一抹陌生的气息。温热,却又清冽。她的浑身都僵在那里,下一刻,便有个柔软的物事落在她的唇上。
她的呼吸一重,那个物事便从她唇上稍稍离开些,虽然离开,却并未离开很多,男子的声音混杂着温热的呼吸落下:“既然醒着,为何不敢睁开眼睛?”
她的手抓住身下床单,为了证明自己的骨气,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一双狭长的眼睛,瞳色极深,睫毛浓密。
在她与他对视期间,那双眸子的颜色又深了些许,不等出声,适才落到她唇上的那个物事便又落下来,封住了她的呼吸。
那是修离第一次吻她,事先没有任何征兆,又加上动作粗暴,惹她心头大骇,连眼睛都忘记闭上。他停下动作以后,看着她无措的脸,凉凉问她:“素玉,你也会怕的吗?”
她猛地将他推开,自床上坐起,冷声:“修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
修离的眸色冷漠幽凉:“是谁说的,输了就任我处置?”
素玉默了默,话的确是她说的,可是说那句话的时候,她没有料到会有兑现的一日。
她咬了咬唇:“修离,你这是趁人之危。”想起那日从他床上下来的女仙,脸色更加不豫,望着他伸过来的手,脱口而出,“别用你碰过其他女人的手碰我!”
那只手顿了顿,继而落至她的脸上,男子的声音如同一缕冷香:“素玉,这只手便是碰过再多的女人,同你又有什么关系?”眸色深沉,幽幽问她,“你还不肯承认吗。”
“承认什么?”
“承认你喜欢我。”
素玉为这句话懵在那里。
从幻境出去以后,沉朱不止一次地想,如果那时素玉肯低一低头,乖乖承认她喜欢他,他们之间是不是就会少些波折。可是,无论她再怎么幻想,都无法改变冰冷的过去。
在幻境中,她看到素玉回神,狠狠拍开男子的手:“喜欢你?呵,我不过是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