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却已经知道她心中所想:“可是与浮渊有关?”
怀中的少女一向坚强,此刻声音却显得有些涩然:“大哥这些年吃了不少苦,我不想看他一直流落在外,崆峒本该是他的家。”
凤止语气发沉:“阿朱,你忘了他曾对你做过什么吗。”
沉朱道:“我自然记得。可是,骨肉亲情,我怎能怪他。”
凤止将她的身子扮过来,眸中有灯影摇曳:“可他差点杀了你。”
沉朱望着那双狭长的凤眸,发现里面满是担心和顾虑,缓缓敛眸,把头埋至他胸前,叹息一般:“我知道。所以,才要找墨珩问清楚。凤止,我想知道他的心结在何处,想要有朝一日,能够当面叫他一声大哥。”
青年的胸前起伏不定,似在隐忍什么,最终,却是妥协的语气:“好,你做什么,本君都答应。只是,你要记得,你的整个人都是本君的,无论何时,都要护好自己。”
少女搂了他的腰,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凤止,谢谢你。”默了片刻,又小声道,“今日在幻境中,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对不起。”
凤止将下巴抵在她头顶,评价她:“这番话,为何听起来这般不顺耳。你我之间,需要这般见外吗?”
沉朱为此话心头一跳,道:“好,那我日后再不说了。”
凤止挥手将灯盏熄灭,卷了被子道:“睡吧。”
翌日清晨,二人拜别弥生,朝崆峒而去。
凤止在半途提议她绕个远路,从人界取道,往北经妖界返回崆峒,就当是散散心。沉朱想了想,觉得若以此时的状态回崆峒,免不了让夜来他们担心,便觉得凤止的这个建议十分体贴,也就随他一路游玩,慢慢调整心情。
到了人界,沉朱顶着在荒河镇初遇到凤止时的那张脸,望向身畔书生,评价:“唔,还是这张脸顺眼。”
凤止眼皮跳了跳,暗道:他家阿朱最中意的原来是这张脸吗?虽说这张脸是照着他本来的面皮幻化的,却刻意敛了几分风华,所以比之他的本来面目,这张脸要逊色几分。
少女却道:“之前那张太完美了,不好。”
因为太过完美,让人不由得望而却步,书生的这张脸虽也甩了普通凡人几条街,却不会给她那种距离感。虽说两张脸她都喜欢,可是也许是先入为主,总觉得书生的模样她更愿意亲近。
凤止眉眼弯了弯,捉住她的手:“阿朱若喜欢这张脸,日后本君用这张便是。”
沉朱亦笑道:“好。”望了一眼被他紧握的手,试图抽出来。
凤止却朝她挑了一下眉,将她拉得更紧些。
她忍不住咳了一声,道:“你不觉得,应该低调一点吗。”
毕竟,她的模样幻得过于普通,又是一副少年模样,与他牵着手走路,极容易惹路人侧目。
不等凤止回答,忽有一个荷包从天而降,稳稳落入他怀中。
往路边看去,见一名少女正羞怯地看着他,满脸都是期待。他将荷包拿在手中打量,听沉朱好整以暇道:“听说,人界的姑娘若见到中意的男子,就会往他身上丢荷包,若男子收下荷包,便可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该干什么干什么。”揶揄他,“凤止,你还挺受欢迎的嘛。”
凤止将那绣工精致的荷包在手上把玩片刻,淡笑着评价:“只能说这姑娘的准头不错。”又添了句,“唔,眼光也不错。”
沉朱眼皮跳了跳。
再然后,就见他在那姑娘期待的目光里,随手将荷包,丢进了路边的河沟里。
姑娘身子一晃,继而捂着脸伤心地跑开了。
沉朱默了默,问他:“下次,能不能拒绝得客气些?”
姑娘的心,起码是肉做的。
凤止挑眉:“阿朱的意思是,让我收着?”
沉朱断然道:“不许收。”
凤止眼中笑意深了深,朝她露出一副“那不就是了”的表情,拉起她的手往前逛去,沉朱留心算了算,这一路,凤止收到花式各异的荷包,共计三十二个。
人界的姑娘,何时这般奔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