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云层下,掩盖着的是皎洁月色,奇特的是,在这个寒冬似乎见到这样明亮的月亮已经很多次了,清冷的月光清洒在大地,照亮了无边黑夜。
顾清洆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上提着的药箱放在床头柜上,翻找了一会,才挪步走到床前。
掀开被子一角,见她脚踝处红肿的比之前还要厉害,眉头不由自主的轻皱,将喷雾均匀的喷在红肿处。
也许是药水太清凉,也许是碰到了伤患处,原本安然睡着的人嘤咛了一声,秀眉微蹙,脚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见此,顾清洆看了她一眼,见她没反应了才重新上药,只是这一次,他明显比之前更加小心,手握着她的小腿,阻止她乱动。
拿起纱布,绕着脚踝处包裹,怕她将药蹭到床上,也怕她不自知的碰到水。
弄好后,才帮她盖好被子,睡着的人依旧毫无知觉,看着她平静的睡颜,坐在床边的人眼眸复杂,只是眸底那一闪而过的茫然太过明显。
余光触及到她脸颊上的擦伤,顾清洆像是被蛊惑了一样,抬起手轻轻碰了碰她脸颊上受伤的地方,倏忽,他猛然回神,还在她脸上的手顿了顿,眼神一凝,收回
了手,眉头却皱的更深。
手指微微收拢,床上的人似是今天太劳累了,睡的很香也很沉,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窝,安然平和的睡颜如同婴儿般无害,平心而论,她还是睡着的时候最可爱。
黑眸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温柔神色,柔和了窗外一地清冷月色,静静凝着她许久,顾清洆心头思绪复杂,想想今天过激的反应,不禁敛眸,他想,他或许需要好好整理了。
最终还是起身离开,将房间的灯关上,只留下一盏床头灯,暖黄的灯光懒懒洒在床上睡颜安详的人脸上,令她看起来恬静又乖巧,乖巧的令人无法割舍。
站在门口,房内一片昏暗,唯独床头还亮着灯,唯独她的身影还清晰可见,静静看了她一眼,顾清洆打开了房门走出去,顺手将门带上。
抬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离开叶媚冉的房门口,刚想离开,猝不及防的在悠长走廊上遇见了一个人。
幽长的走廊光线昏暗,仅仅只有精雕细琢的壁灯亮着昏黄的灯光,男人斜靠在墙壁上,脚交叠,一手垂在身侧,而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幽暗的灯光亮在头顶,照映着他的脸也晦暗不明,而与他相对而立的人,只静静站着,
风衣衬托的他身形更加修长合体,灯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地上,颀长且修挺。
倏忽,斜靠在墙壁上的男人漠然出声:“在这堵着我,有事?”
听到他的话,静静站着的人脸色愈加冰冷,脸庞坚硬,冷着声线,开口道:“你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顾清洆斜靠着墙,听到他的话后,低低笑出了声,嘲讽道:“我跟她什么关系,需要你来多嘴?”
手下紧紧攥着拳,骨节咯吱咯吱的捏着作响,廖凌面色如霜,挪开了视线,看着贴着壁纸的墙壁,冷声道:“剧组其他人不知道你是谁,我很清楚,你不适合她,别把她带进你的世界。”
“哦?你的意思是……你就适合了?廖大影帝?”顾清洆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神情慵懒的看着廖凌开口。
廖凌蹙眉,顾清洆却突然站直了身体,往前走了两步,堪堪停驻在他侧边,轻笑道:“与其说我,倒不如说你不适合,你是高高在上的影帝,你没有想过你对她的亲密举动会让她受到什么样的伤害吗?你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上去接受你的粉丝对她的抨击和唾骂,还是说……”
顾清洆微微侧目,眼眸黝黑的看着廖凌,嘲弄道:“这就
是你所谓的爱?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私,你连护着她的能力都没有,凭什么来跟我说教?”
他的一席话令廖凌愣在当场,顾清洆说完话后,就早已经离开,而离开之前他给了自己最致命的一击。
一个人站在幽长走廊上许久不曾回神,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许久,只听见他低冽的笑声。
“砰”的一声,他的手用力捶在了墙上,脑海里不断回荡着的是顾清洆临走之前说的话:“你以为她今天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失踪?”
阖上眼睛许久,复又睁开,手下无力的垂下,他没有想过自己只是因为喜欢才想靠近她,会给她带来这么多的烦恼和危险,如果今天……
她今天要真的是因为自己而出了什么事,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那个男人说的对,其实最自私的人是他,最没能力的人也是他。
呵呵……背靠着墙壁,眼睑低垂看着地板,自嘲的笑了笑,所以他是真的要放弃吗?
都说寒冬腊月不见明月,时常乌云遮月所以看不见皎洁月光,可今晚明月清冷如许,陪伴着各怀心事无眠于夜的人,也照亮了安然入睡人儿柔美的脸庞。
时间交替,不知不觉夜色已悄然无
声的过去,而白昼的来临意味着一天的奋斗就此开始。
床上的人睫毛颤了颤,抬手揉了揉眼睛,才缓缓睁开眼睛,迷迷瞪瞪的从床上爬起来坐着。
看着周遭熟悉的一切,还有些头脑发懵,刚掀开被子准备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