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迷蒙间听到门外传来柳繁奕略显焦躁的呼喊声。她睁开眼,从床榻上坐起身,迈着有些虚浮的步子走向门口。打开了房门,便看见柳繁奕手里捧着一个精美的锦盒,一脸不耐地站在门外。他从她身侧径直而过,大步迈进房间里,边走边嘟嚷:“你怎么睡的这么沉,敲了这么久的门才来开,再晚一点我都打算直接踹门进来了!”
玄青无奈地跟在他身后,走到圆桌旁坐了下来,她顺手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茶水,仰头一饮而尽,而后放下茶杯,无精打采的托着腮,盯着柳繁奕放在桌上的那个锦盒,轻声问:“这是什么?”
柳繁奕打开了锦盒盖子,推到她面前给她看。
玄青探头瞅了一眼,盒子里放着一件做工精致的女子衣裳,淡淡的藕粉色,衣襟处绣满了繁复精美的花纹。她目光转向柳繁奕,轻声问道:“给我的吗?为何要给我买衣服?”
柳繁奕快速地上下扫了她一眼:“你包袱不是丢在西风了吗?总不能看着你穿着身上这件又破又脏的衣服吧?我去购置衣物时,顺便也给你捎带了一件回来。”
玄青也扫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着实是又破又脏,昨夜他们一路疾行,随意找了一家客栈,倒头便睡,都未来的及洗漱整理。她打量了一番柳繁奕,他已换上一件蓝白色长衫,那泛着微微青光的面料衬的他愈发的气宇轩昂。玄青盯着他身上的长衫开口道:“我喜欢你身上这件。”
柳繁奕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身上长衫:“我这是男子服饰。”
玄青道:“我就爱穿男子服饰,你为何要给我买女子服饰,你去帮我换了吧!”
柳繁奕白了她一眼:“不换,就穿这件,与我在一起不许穿男子服饰。”
玄青也回敬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凭什么?”
柳繁奕没好气地说:“你相貌毫无男子之气,却偏偏要穿男子的衣服,我若与你一同出去,我怕别人会误会我!”
玄青怔了一怔,看了一眼锦盒中的衣服,无奈道:“那……换个颜色总行了吧?”
柳繁奕不耐道:“你当我是你的奴仆吗?为你买衣裳,不感激便罢了,还要如此挑剔,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再跑一趟了。你赶快去梳洗一下,去我那边吃饭,我已点好菜了。”话还未说完,他便大步离开了房间。
玄青无可奈何,只好站起身来,匆匆洗漱收拾了一番,换上了那件藕色长衫,这才走出房间朝着柳繁奕的屋子走去。待她到了柳繁奕的房间,见他正坐在圆桌前自斟自饮。看到玄青进来,柳繁奕抬起眼眸瞧了她一眼,随口说道:“这不挺好看的嘛!”接着,他又将目光停留在玄青的头发上,见她的头发只是随意地挽了个髻,插了一支玉簪。他皱了皱眉,又开口道:“你的头发怎么也不好好梳理一下?你这般穿着女子服饰,却梳着男子的发髻,岂不怪异?”
玄青走到圆桌旁坐下,微微侧过头,没好气地道:“你知道女子发髻有多难梳吗?我未曾学过不会梳,你若觉得怪异,大可不看我便是。倒是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我向来是如此装扮,为何今日你这么多意见?”她不再去理会柳繁奕,扫了一眼满桌丰盛的菜肴。竟都是她喜爱的口味,此前在西风每日只能以馒头果腹,如今腹中早已饥肠辘辘。面对这一桌子美味,她不禁有些急不可耐,急忙提起筷子,端起饭碗,便欲夹菜。
柳繁奕却斟满了一杯酒,放在了她面前,命令似地说:“陪我喝一杯!我一人喝酒着实无趣。”
玄青皱了皱眉,斜睨了他一眼:“你刚认识我吗?不知道我不喜欢喝酒吗?”
柳繁奕不以为意:“你欠我的,我帮你买了衣裳,你理应陪我喝一杯。”
玄青微撇了一下嘴角,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端起了酒杯,与他碰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随即放下了酒杯,重新端起饭碗专心吃起饭来。她吃饭间,抬眸瞥了一眼柳繁奕,见他只一味的饮酒,便劝道:“你少喝点酒,别喝醉了,待会还要赶路呢,我可背不动你。”
柳繁奕道:“我灵力尚未恢复,需休息几日,待灵力全然恢复,方能施展‘再生之术’。你是打算去林麓宗待几日呢?还是留在此处待几日?”
玄青愣了一愣,未说话,继续低头吃饭,她心中暗自思量一番,又道:“即便如此,你也少喝点酒,喝醉了我无法照料你,我不会照顾人。”
柳繁奕放下了酒杯,看着她道:“你吃饱了吗?方才我去购置衣物时,听闻成衣铺掌柜提及,此地今晚有燃灯节,你我一同前去逛逛。”
玄青放下了手中碗筷,身体微微后倾,轻靠在椅背上,懒懒地说:“我真的好累啊,一点都不想出去。”
柳繁奕沉默了片刻,突然站起身来,一把抓住玄青的手腕,径直朝门外走去。
玄青猝不及防,被他拖拽着跟在他身后,她试图抽回手臂,奈何柳繁奕的力气太大,竟无法抽回,不由气恼道:“柳繁奕,你给我松手!”
柳繁奕恍若未闻,依旧紧紧拉住她,大步向门外走去。
玄青抬头瞪向他,却见他满脸泛红,心想,难道他喝醉了不成?若是任由他独自一人在长街游荡,恐生出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