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
一辆熟悉的迈巴赫停在马路边缘,车窗缓缓摇下来,贺寒川的脸上戴着一个墨镜,只流露出精致的下颌线,却依旧挡不住与生俱来的高贵。
一见到他,向晚的情绪顿时被扫清了大片的阴霾,忙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
“老公,我们今天回家吃嘛,我都想言宝了。”
她将一堆文件递放在大腿上,示好般往贺寒川身上凑了凑。
“不急,离这里不远处新开了一家日料店,听说口碑还不错,去尝尝?”贺寒川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发间,见到她时,紧绷的俊脸上流露出了柔意。
向晚本来是拿了一堆文件要回家处理,可转念一想,自从有了言宝之后,好像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都变得越来越少了。
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过这么生疏。
“好呀。”她腻在贺寒川的肩膀上,仰着头,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还得是我最亲的老公,最了解我的喜好。”
贺寒川眼里涌现出无奈,按着她的头坐直身体,转动着方向盘,“我在开车,不许闹。”
虽口吻严肃,可他微微扬起的唇角,却充满了宠溺。
要是按照以前的向晚,真不敢相信她会撒娇,如今的她性格真的柔和了不少。
这种变化,对于贺寒川也算是一种安慰,
毕竟当初的伤害是他给的,
要说仅存的唯一的心结,也就只剩下向晚脸上的伤疤……
日料店距离不远,没开几个红绿灯,车子就稳稳地停下了门前。
店里共有上下二层小楼,估计也是因为刚开业不久的缘故,门口停了一排排的豪车,人流熙攘,极其热闹。
向晚因为脸上有伤疤有些惧怕人群,她刻意将帽子压低了些,这才挽着顾言商的胳膊走进了店里。
“顾总,您订的位置一直给您保留着,让我带二位上楼。”站在门口的服务员及时走上前,热情的接待着他们。
“嗯,麻烦了。”
察觉到向晚不安的情绪,贺寒川身上的气压也略有低沉,抬起线条流畅的手臂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肩膀,绕过了人群。
相比于大厅里的人挤人,二楼都是一个个用花藤编制的露天卡座,显得干净清雅。
服务员带着她们来到了靠窗边的位置,从这里望下去,整个市中心的夜景都一览无遗。
向晚的双手抵着下颌,凝视着夜景的目光略有些失神,可能是因为长期处于尔虞我诈的豪门里,这短暂的安宁才倍感珍贵。
“在想什么?”这时,贺寒川往她的眼前递了一份菜单。
向晚抬起手指在菜单上划过,点了几个特色菜,轻扯唇,
刚要找个借口回答——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的会议上,文永波以及那些股东没少刁难你们兄妹,让你苦恼了?”贺寒川未等她回答,便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嗯,不过还算正常,毕竟哪怕是一只家禽,在感知到有人侵占他的家园,也会耍几个威风。”这是丛林生态最基础的调法则,人,又哪会有例外?
服务员端上菜的速度很快,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勾得向晚馋虫都快出来了。
她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肉松寿司,想了想,递到了贺寒川的盘子里,浅浅一笑,“你爱吃的口味。”
贺寒川一口吃下,看着对面丝毫未动的向晚,眉头轻佻,
“直接,想打听什么?”
“瞒不过你。”向晚将筷子抵在唇角,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无需多做什么,贺寒川就太过于了解她了,很多的时候她也会纠结,这种如同连体婴儿般的关系到底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我听说钟家的老爷子下个星期就要举办八十岁生辰宴,到时候,钟邵宁也会带着那个女友出场?”
“当然,他最近刚搭上地油大亨的女儿,急于炫耀,摆脱他私生子的身份还来不及。”贺寒川撸起衣袖,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扒着盘子里的虾壳,“需要入场券
?”
“不必。”向晚面露出轻松,“钟邵宁是不会放过在对我面前显摆的机会,到时候,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文永波虽然说不让她借助贺寒川的帮助,可没说,不让她去问。
贺寒川看着眼前如狐狸般狡黠的女人,鹰隼般的眼睛里柔光乍现。
他的女人一向聪明睿智,既然她有把握那就绝不会出错。
贺寒川也不去质问细节,将扒好的一盘红虾递到了她的面前,声线极具磁性,“既然你想闹,就别怕闹大,贺家不差给你擦屁股的本事。”
闻言,向晚的心弦骤然一暖,也不知是因为眼前的这盘虾,还是因为贺寒川霸道护妻的话,心里感慨,她还真是比别人的女人都好命!
吃到快收尾时,贺寒川接了一个工作电话暂时离开,向晚正打算在消灭掉一个寿司时,忽然那原本打在她身上的灯光,骤然一暗。
“向晚,好久不见。”耳畔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拿着筷子的动作骤然一紧,向晚眼色渐沉,“江总,有何贵干?”
都不用抬头看,光凭着声音,她就知道会是江戚峰。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