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司穆寒都没有敲开房门,让他们安安静静地说了一会话。
江瞳和云辞聊得还算开心,双方都有意识地避开流产的话题,表面看着也算风平浪静。
等云辞走后,江瞳看着手腕上的手链,怔怔出神。
司穆寒刚要走进去,把真相告诉她,金绅突然匆匆走过来,在他身边低声道:“司少,有新发现,借一步说话!”
金绅的声音凝重,司穆寒猜测事情非同小可,转身和金绅走到一旁的角落里。
“司少,世纪酒店那边,东子查到了一条新的线索,少夫人入住的日期,是12号。”
司穆寒喝醉酒那天,正是12号!
司穆寒漆黑的瞳孔微微一震,手指猛地攥紧了。
压制住心口沸腾的滚烫,他一字一句道:“你说清楚一点。”
金绅字句清晰:“东子在青城有个朋友,可以调出半年内的入口记录,他无意中查到少夫人进入
青城那天,是10月12日。”
所以世纪大酒店的经理在撒谎!
司穆寒按捺住心里的喜悦,可一瞬间他就又想到了更恐怖的事实。
江瞳失去的孩子,是他们的……
他把赵宁暖带到她身边,害江瞳失去了他们的孩子。
一股无力的愧疚感蔓延在司穆寒心头。
他沉声道:“想办法弄到酒店经理的口述证词,还有,查清楚背后的人是谁!”
说到这个问题,金绅咽了咽口水,“司少,东子已经在尽力调查那个人。但他的势力似乎不在国内,国外有不少黑手党都是他的同盟……您醉酒那次,其实是被下了药。”
“国外的势力?”
司穆寒似乎想到了什么,“你们去查一下司晏。”
“是。”金绅试探地问:“司少,你是不是怀疑,在背后设局想破坏你和少夫人的,是晏少?”
司穆寒隐约知道司晏手段阴暗,
但并不敢确定世纪酒店的事和他有关。
“总之,让东子好好调查他,记得处理干净些,不要让他发现。”
把金绅打发走,司穆寒立即转身,飞快地朝江瞳的病房走回去。
他顾不得脚上的石膏没拆,越走越快,丝毫不介意因为加快脚步而显得步调古怪。
医院里吵杂的人声统统消失不见,一切万籁俱寂,周遭那些怪异的目光,他都全然看不到了。
他只知道,江瞳就在那里等着他。
司穆寒终于走回病房,伸手按在门把上。
刚才离开这里时,和现在的心境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他明知道江瞳就在里面,打开门就能看到她。可是他又不知道,开门后该说些什么。
仿佛近乡情怯一般,司穆寒在门外站了很久,才转动门把。
江瞳半靠在病床上,眼睛看向窗外面,像一副静默的美景画。
大雨将至,空气变得
有些潮湿,她觉得呼吸不太顺畅。
听到门开的声音,江瞳缓缓转过头,看到司穆寒,淡淡地打了声招呼。
司穆寒大步走近她。
他紧紧盯着江瞳,看着她莹白的脸,长长的睫毛,清澈的眼睛……一瞬间,仿佛哪里都不一样了,血液涌上他头顶,眼角眉梢发红,皆是狂喜。
原来,那晚和他在一起的人,就是江瞳。
从头至尾,在他生命里来来去去的,始终都是她。
没有别人!
可是……
司穆寒的目光移到江瞳的肚子,又有种被刺痛的晕眩。
他们的孩子没有了,江瞳还愿意和他从头开始吗?
江瞳被司穆寒久久看着,皱眉刚要说话,他突然朝她靠过来,一伸手就把她抱进了怀里。
被他紧紧抱住,江瞳身体顿了一下,但没有推开他,声音很平静:“发生什么事了?”
这么平和的江瞳,司穆寒突然
有些不知所措。
他有很多话想对她说,但最终只说出一句:“对不起。”
江瞳指尖一顿,嘴角突然有些嘲弄,但转瞬即逝。
这声对不起也许是出自他的真心,也许是因为内疚,但都来得太迟了。
迟来的抱歉比草还贱,再怎么真心实意,都没有意思。
江瞳声音很平静,“没关系,我不怪你。”
她想,如今她终于做到把这个男人彻底赶出心扉了。
昔日的爱意散去,连恨都无法在心湖中搅起一丝波澜。
“不,你可以怪我。”
看着这样的江瞳,司穆寒心中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是我误会你,是我没有弄清事情真相就……”
就把那个女人带回家中,任由她一次次刺伤江瞳,而他不但冷眼旁观,还助纣为虐!
“你真的内疚吗?”江瞳突然问:“你想补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