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瞳重新回到西城后,听司穆寒的劝说,不再去药馆工作。
但她每天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无聊,偶尔也会去药馆走走。
小蔡知道她又怀孕了,并且怀的还是双胞胎,一看到她过来就大呼小叫的,她每走一步都要扶着,生怕她又碰着磕着。
江瞳有些无奈,但也只能由着她。
司穆寒很忙。
他在天堂镇停留的时间太长,要他处理的公务几乎堆成了山,回来得一天比一天晚。
但不管多晚,他都一定要回家,哪怕看一眼江瞳安恬的睡颜,忙乱一天的心情都会变得无比平静。
两个人就是以这种平和的姿态相处着,如同一对再恩爱不过的普通夫妻。
这天,司穆寒又忙到凌晨才回,江瞳已经熬不住先睡下了。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轻手轻脚去洗漱,到隔壁房间吹干头发,才回到这边卧室,在她身边小心地躺下。
只是江瞳浅眠,他再怎么轻的动作,都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呢喃道:“你回来了?”
江瞳缩在被窝里,小小的一只,一边脸压得红红的,眼睛半睁着,像只没睡醒的猫儿。
司穆寒薄唇微勾,手痒地捏了捏她温软的脸颊,又伸出手臂将她环在怀里:“我又吵醒你了?”
“没有。”江瞳摇头,抬眼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过了十二点,不由问
:“你累不累?”
司穆寒眼底都是满足,轻声道:“只要能每天看到你,我就不觉得累。”
上帝作证,江瞳现在就是他的全世界,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觉得无比踏实。
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去,初秋到了,司晏也从拘留所出来了。
他换回自首时穿的那件浅色衬衫,被外面的凉风吹得微微一怔。
进去时还是盛夏,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秋天。
罗涛涛在外面等他,恭敬地叫了声:“晏少。”
司晏看看罗涛涛,又看看四周,眉心蹙起。
江瞳没有来。
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不可遏制地有些失望。
司晏坐进了车里,看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漫不经心地问:“最近有没有什么事发生?”
罗涛涛犹豫了一下,说道:“江小姐回西城了。”
车厢里的气压骤然降低。
过了好几秒钟,司晏才凉凉地勾唇:“跟司穆寒回来的?”
“是。”罗涛涛被这阴森森的语调吓得腿软,硬着头皮说:“江小姐怀孕了。”
原本就阴气阵阵的车厢里顿时一片死寂,司晏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眼底迸出了几分幽深。
怀孕了,所以就选择原谅司穆寒?
他接受她的惩罚,去自首,去坐牢,以为这样弥补过往的一切后,就可以跟司穆寒公平
竞争。
可是这一次,他还没战,又输了。
回到家里,司琳君已经准备了火盆,笑眯眯地说:“跨过火盆,去了晦气,以后就会顺遂如意了。”
司琳君现在对待司晏,要比以往殷勤几分,大约以为司晏经过这次挫折,肯定需要一个亲人好好安慰陪伴。
她觉得可以借着这次事件,改善和司晏之间的关系。
司晏面无表情地跨过去。
他往后的日子不会顺,更不会如意。但是如果别人太如意,他不会让他们好过。
司琳君察觉到他的冷淡,带着几分刻意的讨好。
“阿晏,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江瞳太记仇了,非得把事情搞成这样难看的地步。但好在人已经出来了,快坐下,我给你熬了红豆薏米汤,喝了去晦气。”
司晏皱眉看一眼司琳君,刚才罗涛涛告诉他,她去找过江瞳的麻烦。
真是好笑!
当年她可以眼睁睁看着他被切掉一根手指而无动于衷,现在居然因为几个月的刑拘,去找江瞳的麻烦?
他的母亲,不止胆小软弱,还欺软怕硬。
司琳君察觉到司晏那一眼的失望和冰冷,惊得浑身发凉。
“阿晏,怎么了?”
司晏也不回应,径直回到房间。
三个月没住,他房里一点灰尘都没有,冷冰冰的,没有半分人气。
也没有她的味
道。
没了江瞳,他的世界也没光了。
司晏在一片黑暗中打开手机,他的手机里有不少江瞳的照片,还有那个冷冰冰的视频——
江瞳的眼神没有一点犹豫,说她永远都不会和司穆寒离婚,说她厌恶他……
原来这些都是真心话,不只是因为被赵宁暖胁迫。
司晏像是自虐一般,一遍一遍看着视频里冷血无情的江瞳。
他爱上了她,每天都想着如何赎罪,想着如何扫清障碍和她在一起。在里面那三个月,他每天想她,想到浑身骨头都会发疼。
而她却无时无刻都在算计着如何报复他。
她做到了,多狠心的女人啊。
司晏躺在床上,无声地笑了好久,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修长的手指压在眼睛上,骨节分明的吓人。
原来心痛到极点的时候,眼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