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男有些犹豫了。
刘峰又说:“你是龙哥对吧?你才是他们的老大对吧?
可你仔细想想,你们这么多兄弟都听谁的?是听卷毛的……”
“你给我闭嘴你别挑唆我们兄弟……”
刘峰扬起了刀,又朝着他的大腿给他来了一下。
卷毛痛苦地哀嚎着,倒在地上叫唤。
刘峰又对眼镜男说:“我猜你家里有很硬的关系吧?
卷毛把你推在前头当挡箭牌,做坏事的时候都是以你的名义,可实际上都是他说了算。
去年国家就说要严打了,到时候你可就是被推出去的替死鬼。
一个把你当替死鬼的人,你还跟他称兄道弟,怕是你以后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他这一番话把眼镜男吓的面色发白,嗫嚅着嘴唇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卷毛疼的龇牙咧嘴,却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紧张地看着眼镜男说:“小龙,你别信他,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我吗?”
“姓刘的,我跟你拼的。”卷毛说着就扑向刘峰。
刘峰连忙躲开,并且嘲讽:“怎么?被戳穿了心思,恼羞成怒,准备狗急跳墙了吗?”
他又慌忙去看眼镜男:“小龙,你不要听他的,他就是在挑唆我们兄弟感情,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你不要听他的,我们才是兄弟啊。”
“对呀,躲在兄弟后面的兄弟,有利益了你就上去分一分,有危险了你就把兄弟推出去挡刀,这种背后捅刀的兄弟,我看不要也罢。”
“你给我闭嘴,你立刻给我闭嘴。”
“小龙,小龙……”
“哦吼,我知道了,小龙肯定有什么很硬的关系,要么就是家里很殷实,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紧张,那边还有那么多兄弟呢,你怎么就没紧张谁不理你了?”
眼镜青年脑子很乱,又好像是深受什么打击,面色难看。
他很不愿意相信刘峰的话,可是他的话却像是重锤,句句都锤到了他的心上。
有很多从前他不愿意去深思的事,现在由不得他不去想了。
对呀,每次他们都是嘴上尊他是老大,实际上每一次拿主意的都是卷毛。
卷毛也经常在他跟前说这个说那个,他做的哪一件事,背后都有卷毛的撺掇。
他一直将卷毛当成朋友,没有瞧不起他,虽然他家里很穷。
还有一次,他抢了人家的钱,是他在家里闹腾的不安生,他大伯才出面把他给保出来的。
他说他没有抢,是人家钱掉了,他捡起来准备做好人好事的还给对方的,可对方二话不说就报公安了。
他选择相信了,他相信自己的兄弟不会做出抢人钱的那种事。
可今天他们明明说好了,不让刘峰在这里摆摊,他卖的饭不干净,好多学生都吃坏了肚子,他们要把这种败类给赶出春州县。
可他还没说几句话,卷毛就招呼他们上去掀人家的摊子。
明明说好的吓唬吓唬对方,让对方识趣一点自动离开,可他为什么要上去掀人家的摊子?
那摊子上的可都是食物,那些战士们饿的没粮食吃,啃树皮,难道他不知道吗?
如果今天出了人命,那担主要责任的肯定是他。
在刚刚之前,他也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一力承担所有的责任。
他本来就是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
可现在,他犹豫了。
小龙的不作声可吓坏了卷毛。
卷毛不能失去这个靠山,要不然他就捞不到钱了。
他爸嗜赌成性,失手打死了他妈,那一年他才十岁,眼睁睁地看着喝醉酒的爸爸拿着磨刀石拍在了妈妈的脑袋上。
妈妈当场就倒下了。
爸爸被枪毙了,爷爷和奶奶一下子就病倒了。
家里还有一个妹妹要养。
他不得不辍学打工,可他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去火柴厂糊火柴盒,糊一天也才挣五分钱,根本就不够全家人吃饭花钱。
爷爷奶奶还要看病吃药,所以他就伸手偷那些大人口袋里的票拿出去倒卖。
后来东窗事发,他被火柴厂给开除了。
开除之后,他就成天在外面偷鸡摸狗,好不容易攀上了小龙,小龙时常接济他。
他也跟着他们后头去混,又经常给他们出谋划策,他们虽然表面上都以小龙为首,实际上却是都听他的安排。
就连小龙也全都听他的安排。
敬着小龙,那是因为他大伯是当官的。
万一哪天他犯了事,小龙肯定会让他大伯捞他。
上次他抢人家钱被人给抓到,就是小龙去捞的他。
所以,这个靠山不能失去。
更不能让小龙知道自己在背后做的事,要不然他肯定会疯狂报复他。
他总会撺掇他们去做一些事情,包括今天的事,是他私下接的活。
他好不容易把人呢给诓哄来,本想把他们的摊位给砸了,最好再把人给打伤了,朱老板还会另外给他五十块钱。
这些人不过是乡下来的泥腿子,根本就没什么人脉。
而且他们来到春州这个地方,强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