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若琬心里本来还有一些怨气,可是听了王氏这一句话以后,就只剩下心疼了。
母妃虽然做了很多偏激的事情,可是她到底是生了自己,养了自己的娘亲,桑若琬到底是狠不下心,不能对王氏做什么事情。
她把自己脸上的眼泪擦擦,看着王氏苍老的面孔,手抚上她的脸颊,感受到手底下粗糙的触感,眼泪又不自觉地跑出来了。
“娘,她们一直都是这么对你的吗?父王呢?他就不管一管,任由这些贱婢欺负你?”她在以前,恐怕很难想象得到自己意气风发的母亲会变成现在这个苍老的模样,又被那些奴才随意欺辱。
桑若琬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不就是借着现在的机会赶紧欺负主子,发泄自己的不满,顺带把从其他主子那里受得气,或者纯粹是心情不好,全都发泄到主子身上,满足她们不为人知的黑暗念头。
王氏听着她的这句话,哭的更加厉害了,一个几十岁的老人,如今一直哭泣,像个孩子一样,让桑若琬的心里更是心酸。
王氏边哭边控诉道:“琬儿,我就知道还是你对娘好,那些丫头们,全都是一些见利忘义的角色,如今为娘失势,免不了被那些捧高踩低的人欺负,如今她们连饭都不让我吃,就算有,也是有了两个牙印的馒头,还有一些倒在一起的剩饭剩菜,为娘不想吃,可是为了活下去,不能不吃啊。”
她哭的惨兮兮的,让桑若琬也想起来自己的伤心事,心里的委屈好像发酵一样,一点一点的蔓延上来,弄得她的鼻子一直发酸,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满溢出来,顺着脸颊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她和王氏一起抱头痛哭:“女儿也是,女儿和静王爷成亲以后,静王爷对女儿就没有一点儿好脸色,今天更是冲女儿发了一通火,连桌子都掀翻了,女儿回来想要找父王帮忙,可是父王心里就只有那个桑若玺,根本就不管女儿的死活。”
桑若琬把事情简略地说出来,情节一个没少,不过把自己全都摘出来了,只说了那两个人对自己的不公平。
王氏心疼地摸着她的头发,母女两个人一起在佛像前面没有形象地大哭了一场。
王氏到底是身体虚弱,过了一会儿就不行了,只能抽噎着摸着桑若琬的脸,一边摸,一边努力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好了,别哭了,咱们娘俩儿都是同病相怜,你如今的情况比我好的太多,如今娘是已经没有了翻身的机会,你呢,你想怎么做?”
说到底,她还是心疼自己的女儿,要不然她早就一头撞死在佛像前面,也不能让那些丫鬟如此侮辱自己,她怎么说也是一个王妃,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待遇。
桑若琬把脸上的眼泪鼻涕都擦干净,才哭丧着一张脸,犹犹豫豫地说道:“女儿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所以才会来找你,娘,你帮我想想办法,如今桑若玺去北方晋城打了胜仗回来,手里又多了军队,父王现在对她是喜爱的紧,恐怕是巴不得没有我这个女儿呢,娘,你说我该怎么办?王爷娶我,不过是为了拉拢父王,可是父王根本不在乎他的想法,也不在乎我。我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了。”
她只觉得所有人都把自己给抛弃了,只有自己的娘亲还算是想着自己,可是看现在这种情况,娘又能坚持多久呢?
王氏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桑若玺去北方打仗了?她怎么会去?皇上会同意一个女子带兵打仗,手里还有军队?”
她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自己想象的范围,桑若玺那个贱人从小到大,都只是草包,怎么可能有带兵打仗的本领,别说是她,就是桑人杰自己,让他现在去打仗,都不一定能有那些将军打的好。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桑若琬也是恨恨地说:“谁知道她给太子殿下灌了什么迷魂汤,如今太子殿下对她宠爱的不得了,恨不能去哪里都带着,而且女儿还听说,这一次打仗就是桑若玺的功劳,太子殿下是什么都没做,只在安全的地方待着,还受到了大家的赞誉,依我看,静王爷也不差,怎么就没有人看到他的劳心劳力呢。”
她很苦恼,王氏心里也不好受,静王爷是个怎么样的人,她从来没有注意过,可是看女儿现在的生活,应该不是很如意。
她也只能叹了口气,说道:“这种事情我也没办法,咱们娘俩儿如今的情况,娘也不能去王府里,强制要求王爷对你多好,你父王就真的一点儿都不管你?”
桑王氏悲从中来,眼泪又开始掉。
她和桑人杰好歹是几十年的夫妻,如今他是真的对自己完全绝情,一点儿往日的情分都不念。
桑若琬替她把眼泪擦了,表情变得坚毅,认真地盯着王氏的眼睛,说道:“娘,我找你来,不是来看你哭的,娘,你要知道,女儿如今是王妃,虽然王爷不看重我,可是外人不知道,娘您就帮我想一个办法,咱们不能自己出手了。不然父王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不过我们可以借刀杀人。”
她有这个念头,却不知道该去找谁。
桑王氏倒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葛皇后,她背后的葛家是几代忠臣,桑若玺一个女流之辈,又不是长公主那样的皇家血脉,凭什么手里要有军队。
她眼睛一转,就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