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鸿宇对这些东西没什么讲究,让程雪飞帮他选。
程雪飞兴味十足地在一排衣料里开始挑拣。
纯黑色的西装太严肃了,会显得老气横秋的,不适合大学生穿。
颜色太浅的又显得轻浮,不符合姜鸿宇的气质。
最后选了一款浅灰色的暗格纹羊毛面料。
这种花色的面料做出的西装,显得活泼张扬,很附和姜鸿宇的身份和年龄。
选好料子,裁缝师父算了下,上衣裤子,连工带料,一共竟然须要一百零二块钱。
最后顾师傅给去了零头,收了整百。
这个价格,让程雪飞也感到咂舌。
可是那料子确实很不错,如果老师傅能给做的合身一些,也算值了。
付了钱,两人离开裁缝店,裁缝师傅才真正打烊。
解决了买西装的一大心事,程雪飞终于觉得有些累了。
他们在路边摊上吃了热豆腐和小笼包,走回酒店。
一回到酒店,程雪飞像浑身散了架似的躺到床上。
两个人抱在一起,说了半夜话。
姜鸿宇告诉她自己在大学里的点点滴滴,程雪飞则告诉姜鸿宇最近家里发生的事。
关于于红梅和孙二桥那帮人的事,她只字未提。
不过姜鸿宇还是想到了这一点,问他们有
没有再找她的麻烦。
程雪飞觉得都瞒着姜鸿宇也不太好,等姜鸿宇放寒假回家时,可能还是会知道。
到时她可能有“瞒报军情”的罪过,所以就简单告诉姜鸿宇,说于红梅被调到县城上班,已经跟那位白酒厂的干部孙二桥走到一起。
“你在信里怎么没告诉我这个?”姜鸿宇问。
“这点小事,不值得浪费笔墨。”
姜鸿宇沉默了一阵,说:
“一个于红梅倒没什么可怕的,我就怕于红梅挑拨孙家的人跟你作对。”
程雪飞对姜鸿宇敏锐的洞察力感到无比钦佩。
确实,于红梅已经成功地挑起了两边的矛盾,然后在一旁坐山观虎斗。
程雪飞低估了于红梅的怨念和心机,于红梅可比她妈葛群花的手段高了太多了。
葛群花虽然也无理取闹,但那都是明面上的吵闹,于红梅却懂得无形中推波助澜,在暗地里放冷箭。
两人说着话,直到深夜。
程雪飞不知不觉在姜鸿宇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两人带着衣服和一些吃的去看程立夏。
坐在车上,姜鸿宇想起上次见到程立夏时觉得他有些反常,就把这事跟程雪飞说了。
“我担心,是不是有人欺负立夏,但是他又不敢说
。”
程雪飞觉得,不至于吧,立夏那么和善的孩子,怎么会有人欺负他?
不过还真不好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话不是没道理的。
姜鸿宇道:
“他不肯跟我说实话,但你是他亲姐姐,你问问他,他应该会告诉你。那孩子太老实了,别让他受了委屈也不敢说。”
程雪飞点点头,觉得自己确实该好好问问。
可是,当他们两个,在学校宿舍里看见程立夏时,惊讶地几乎合不拢嘴。
程立夏的左胳膊居然打着石膏!
程立夏抬头看见姐姐姐夫都来了,一下子慌了,恨不得当场把石膏砸碎了,假装自己没有受伤。
“立夏,你怎么了?”程雪飞很揪心地问。
程立夏结巴道:
“摔倒了,有点骨折,没事,不严重,再过几天就能拆了。”
“你怎么摔的?”姜鸿宇一脸严肃地问。
“就是,就是,走路的时候,没看到,被一块砖头绊倒了——”
姜鸿宇死死盯着程立夏,程立夏心虚地低下了头。
此时,宿舍里还有三个人,姜鸿宇进了宿舍,跟一个舍友打听:
“同学,程立夏是怎么受伤的?”
邹延正坐在桌边,鼓捣着一块不知从什么电器上拆下来的半导体
。
邹延见过程雪飞和姜鸿宇,知道这两人是程立夏的哥哥姐姐,就说:
“他说是被自行车撞了,还是我陪着他去市里的医院打的石膏。”
“多谢你。”
姜鸿宇扭头去看程立夏。
程立夏得知自己的谎言被拆穿,脸都红了。
他怎么能料到姐姐姐夫会突然来看他呢,要早知道,就跟邹延提前串通好口供了!
笨死了,撒谎都不会撒!
程雪飞满脸心疼,又有些生气。
两人把衣服和吃的放到程立夏的床铺上,带着程立夏离开宿舍,到楼下问话。
程立夏强颜欢笑道:
“姐,你终于来了,姜老师天天盼着你呢!”
姜鸿宇和程雪飞都板着脸,没接话。
程立夏讨了个没趣,不敢开口了。
他们来到宿舍楼旁边的一块空地上站定。
程立夏就像犯人叫出来被问话一样,战战兢兢地望着两人。
程雪飞摸着石膏,冷冷地问:
“立夏,你跟我说实话,你这胳膊到底怎么回事?